小印子臉一紅,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看出來了,也不回答,隻將頭低了下去。那人笑了笑,聲音倒是清朗悅耳:“白葉淩派你來的?”
聽見他直呼皇上名諱,小印子不可置信的抬起頭,見那男人一臉玩味,心中不安,但是刀架在脖子上,卻又不敢耍什麼花樣。隻能實話實說道:“我是自己來的。”
司徒玨有些疑惑的看著麵前這個白白淨淨的小太監,按說宮中的內侍不得命令是終生不得出宮的,就算出了宮,哪個不是想安安分分的幹個營生度過餘生,哪有像這個小太監一般,跑到這深山老林裏來挖坑?想要盜墓嗎?膽子也太大了些。
想到這裏,司徒玨眯了眯眼睛道:“看樣子你已經找到帝陵了,不如你幫我們引路,打開帝陵之後,財寶全部歸你,怎麼樣?”
小印子開始和司徒玨想到一起去了,他還以為司徒玨等人是一夥盜墓賊,卻沒曾想對方不要財寶,那這帝陵中還有什麼是能讓他們費盡千辛萬苦去尋找的呢。
心中一緊,難道他們也是為了找靈犀娘娘?這樣耗時耗力,必定不會是為了將靈犀救出來再殺掉,定然是為了靈犀好的人。心念一轉,小印子卻已經對這兩人報了希望。
小印子試探性的問:“這位公子,你們挖帝陵是為了找人嗎?”
鴻澤看了司徒玨一眼,沉聲道:“不該問的,別問。”
沒想到這小印子撲通一聲跪下道:“公子,若是你們也為了來救靈犀娘娘,那小印子願意效犬馬之勞。我一個人身單力孤,就算找到了帝陵的位置也難以進去,娘娘已經被關在裏麵六七日了,片刻都耽誤不得呀。”
鴻澤和司徒玨對望了一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鴻澤將手上的劍收起,卻仍然有些不放心道:“別耍花招,不然我有的是方法要你的命。”
這小印子卻是個嘴硬的,將脖子一梗:“我比你更關心我家娘娘的生死,就算沒有你們我也要救。”
“白葉淩沒來?”司徒玨說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小印子扁了扁嘴巴道:“皇上前日來了,可是我勸他不要走山前那條路,他不聽,結果踩到了暗雷,撤走了到現在還沒來。”
那八成是受傷了。司徒玨心中有了底,拍了拍小印子的肩膀。在小印子的指引下,很快便確定了帝陵邊牆的位置。司徒玨擺了擺手,便有百十號人從樹林中湧出來,按照小印子的指揮朝下挖掘。
“你就不怕皇上怪罪?”看著小印子忙前忙後是真心的著急。司徒玨也覺得很奇怪,似乎沒聽見東玥宮中的細作說過靈犀身邊有這樣一個忠心的太監。
小印子終究還是年輕,憨笑著抹了抹後腦勺道:“若是皇上要怪罪,我也認了,隻要能將娘娘救出來,死都值。”
“為什麼?靈犀對你那麼好?”小印子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娘娘隻跟我說過一句話,卻是救了我的命。我出宮的這幾天,聽見山下的老百姓們都管娘娘叫觀音娘娘,好多地方都給她建了生祠呢。這樣的好人不能就這麼死了,所以公子,不管你們是誰,隻要將我們娘娘救出來,就是小印子的恩人。”
聽完了小印子的話,司徒玨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這個女子究竟有什麼魅力,能使得一個隻受過她一次恩惠的小太監舍生忘死。
手下們分散開來不斷挖掘著,司徒玨卻還是有心逗一逗小印子,他邪魅的笑了笑:“你就不怕我將你們娘娘抓到,然後對她不利?”
卻不想這個還不到二十的小太監此刻卻是笑的一臉狡詐:“這裏可是帝陵,費盡千辛萬苦將我們娘娘挖出來,再對她不利,公子你若不是頭腦有問題就是太閑了。若真要害我們娘娘,大可以讓她就在那墓中憋悶而死,何必要大費周章的去救呢?”
司徒玨聞言朗聲大笑,一巴掌拍在小印子肩頭:“好一個伶俐的奴才,你們娘娘沒白疼你。隻是我將她救出來,絕不會送回東玥皇宮去,那白葉淩根本沒有能力保護靈犀。”
小印子沉默了,眼睛不斷盯著那些人挖掘的地方,想了一會兒,才沉聲道:“那麼,公子,奴才能不能求您,讓奴才跟著去伺候娘娘?”
他隻是個身份低微的小太監,先前白葉淩去探路,他沒有同去,白葉淩等人觸碰了機關受傷,他已然犯了重罪。現如今又幫著別人救靈犀,若是還留在東玥國內,想必會被人抓回去殺掉。
司徒玨麵色陰晴不定,盯著小印子看了半天,方才沉聲道:“好吧,便讓你隨我們一道走。靈犀身邊也的確缺一個你這樣忠心護主的奴才。你記住,隻要你能照顧好靈犀,以後有的是享福的機會。”
小印子忙不迭的點頭應了。
這時,司徒玨帶來的人已經掘開了最上麵的封土,露出地宮側麵的牆壁來。司徒玨揮了揮手,一個中年男子從隊列中走出來,腰間綁著一根繩子下到幾人深的坑中,將耳朵貼在牆壁上,不斷的用自己手上的鐵鍬輕輕敲擊牆麵,分辨牆壁的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