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尾光臣一想也是,無論王默分兵還是不分兵,都必將麵臨潰敗之局麵,於是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現在日軍第十八師團壓根就沒有想和沂蒙自治聯軍大舉決戰的意思,因此在損失了數百偵察試探的部隊之後,又磨磨蹭蹭地收縮兵力,一副暫避沂蒙自治聯軍鋒芒的樣子。
看到日軍畏畏縮縮的表現,王默不僅沒有因為成功殲滅日軍數百人而欣喜,反而越發憂慮了起來。
“司令,東洋人的表現不大對勁,感覺他們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在暗中謀劃著些什麼一樣。”作戰參謀廖言提醒王默道。
陳石頭卻是神情振奮地說道:“能有什麼不對勁的,我看這些東洋小蘿卜頭是被我們的火炮給炸怕了,這才一個個熊樣。少爺,照我說,幹脆我們大舉出擊,擊潰殲滅東洋人得了,還磨蹭什麼?”
“胡說八道!”王默沒好氣地瞪了陳石頭一眼。
日軍雖然有彈藥匱乏之危,可手裏的彈藥支持他們打幾場硬戰還是可以的。這種情況下沂蒙自治聯軍如果全麵出擊,隻會陷入日軍的人海戰術中,王默根本沒有把握用區區兩萬兵力拚贏近四萬訓練有素的日軍。
再三思慮了好一會,王默才下令道:“傳令,讓藍鷹飛行大隊出動偵察機,對日軍第十八師團所有防線陣地進行全麵偵察,老子倒要看看小日本在玩什麼花樣!”
……
膠縣,劉家坡。
一個個劉家坡村民被凶神惡煞的日軍士兵推搡著集合到了村口的空地上,四周全是一隊隊荷槍實彈的日軍士兵。
在四周日軍士兵的槍口之下,劉家坡的村民們個個麵露驚懼,不知道這些東洋人軍隊到底要幹什麼。
男人們擋在自己家人的身前,女人們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努力不讓孩子哭出來,生怕會因此激怒東洋人。
劉家坡是山東萬千山村中十分不起眼的一個,平時很少有外人來。然而,今天緊緊因為有三個村民從鎮上回來時撞見日軍後逃回村子,日軍就大舉追擊到了劉家坡。
崛內文次郎少將坐在馬背上,神情輕蔑地俯視著在槍口下瑟瑟發抖的劉家坡村民們,朝一盤的參謀長山下八郎問道:“山下君,這個村子的支那人都找出來了沒有?”
山下八郎躬身低頭答道:“將軍閣下請放心,各部已經將整個村子仔細搜索了兩遍,絕對沒有遺漏任何一個支那人!”
“呦西!”崛內文次郎讚賞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動手吧,我軍必須盡快趕往膠縣,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嗨!”山下八郎點頭應道,然後朝四周的日軍士兵猛一揮手示意。
砰——砰——
噠噠——噠噠——
步槍和機槍同時打響,集中在村口空地上劉家坡村民們還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紛紛倒在了血泊之中。
沒一會,劉家坡的村民們無論男女老幼均被日軍殘忍地屠殺殆盡。
崛內文次郎這樣血腥的屠殺很是習以為常,看都沒再看層層疊疊的劉家坡村民們的屍體一眼,揮手下令道:“繼續向膠縣進軍,沿途所遇到的支那人,全都格殺勿論!”
率領日軍離開劉家坡的崛內文次郎沒注意到的是,離劉家坡不遠的一處灌木叢中,一雙滿是淚水和仇恨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
躲在灌木叢中的是劉家坡唯一的幸存者劉忠岩,他因為人小躲在灌木叢中不容易被發現,又是從村外回來的,所以日軍士兵才沒有搜索到他。
“爹……娘……”
在日軍全部離開之後,劉忠岩才衝出來,撲在爹娘的屍體上大哭了起來。
劉忠岩石劉家坡裏唯一在鎮上就學的少年,見識比之普通的山村少年終究要多一些。他很清楚,要想報如此血海深仇,僅憑他一個小孩子是奈何不了東洋人的軍隊的。
想來想去,劉忠岩就想到了傳聞中正在和東洋人開戰的沂蒙自治聯軍,相信隻要將此事告訴沂蒙自治聯軍,他們必然不會放過東洋人的。
隻是,要怎麼告訴沂蒙自治聯軍呢?
他一個小孩子,想一個人跑到膠縣去可不是一般的困難。
最終,劉忠岩決定向自己在鎮上就學的老師求助,於是一抹滿臉的淚水,朝鎮子的方向跑去。
原本,這個時代民間的消息傳遞極慢,崛內支隊通過大肆屠殺沿途遇到的中國平民,還勉強能保守住他們進軍膠縣的消息。
然而,隨著劉忠岩將劉家坡被屠殺的消息帶到鄉鎮上之後,大股日軍出現在膠縣的消息頓時就傳了開來,沂蒙自治聯軍的特勤人員通過特勤司的渠道迅速向留守膠縣的蒼狼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