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月月坐在沙發上邊啃西瓜邊看電視,八點檔的肥皂劇,電視裏的男女主角正上演常有的分離戲碼,我從包裏掏出一個文件袋,這是我從銀行裏取出來的錢,抽出一大部分放進一個信封袋裏,再拿回臥室放好。做完這些,我已經累得直不起腰來,一股子撲在沙發上,舒服的感歎一聲。
月月悠閑的一邊吐著西瓜子,一邊淚眼汪汪的跟我哭訴。
“煙,他們兩個沒在一起,他們兩個竟然沒在一起,那女的跟男二號好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這個狗血編劇,他他。竟然還把他給寫si了,嗚嗚。狗屎,啊啊,我要男一號跟女一號在一起,她們明明相愛,為什麼為什麼,煙啊,你說這是為什麼?”
瞥了電視一眼,我默默的拿過一塊西瓜,默默的啃了起來。
正思考著明天要幹什麼的時候,月月黑著臉湊過來,我有些頭疼的討好的對她笑笑。
這丫的,有潔癖,如果她搭理你,你卻不理她,不準兒瘋起來要瘋到哪個境界。
那電視劇我又沒看,我哪裏知道為什麼,要我發表意見還真有點艱難,“可能就是編劇不好。”
還沒等我說完,她就打斷了我,一副特鄙視我的樣子,我頓時囧了。
“謹亦煙,你你。你這是敷衍,是對我的不尊重,你還是不是我朋友,你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
我無奈的撫了撫額頭,好,使勁的想,相愛的人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
心裏有些苦悶,這個問題,我也好想有個人能給我答案,可是,一年又一年,我慢慢的覺得,那不重要了,因為,在這些現實的年歲裏,我們並不在一起,那麼我追求那些虛無的答案又有何用。
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月月,有時候,相愛的人不在一起比在一起還要來得痛快。愛有時候很虛幻,有時候它單純是一種理想和信仰。”
月月眉頭緊鎖,看看我想一想,又看看我,她突然問了一個我不大想回答的問題,我早已經明白躲不過的問題。
“煙,你愛過嗎?”
我搖搖頭,笑了。我回答她,“沒有。”
她的眼裏閃過些失落,或許,她以為我在騙她,但是,那是我心底最真實的話。
愛還未過,有何曾愛過呢。
起身走進廚房,我記起什麼,跟月月說。
“月月,你明天早上自己弄早餐吃哦,我有點事可能很早要出門。”
她哦了一聲,也跟了來。
“是去給你媽媽寄錢吧?郵局那麼早開門了嗎?太麻煩了,煙啊,現在不是可以網上轉賬嗎?”
良久,我切菜的手一頓,卻發現嗓子像堵了什麼似的,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慢。
“我不知道我媽的銀行賬號。”
月月洗菜的動作一滯,她有些尷尬的笑笑。
“哦嗬嗬,那個,那個啥,寄錢回去也好,安全。呀,我忘了件重要的事,煙,今天有個說是你小姨的人打電話來說,你媽媽最近身體不大好,希望你可以回去看看。”
我低下頭,認真的切著菜,半響才嗯了嗯。
月月追問我。
“那你這幾天準備準備,我幫你訂火車票?”
“不了。”
月月一下子抬頭詫異的看著我,漸漸有些生氣,她提高了聲音質問我。
“亦煙,那是你媽媽啊?”
我平靜的將菜放進鍋裏煮,像個第三者一樣陳述著。
“母親說過,我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恨的人。”
我沒有告訴月月,我的母親是多麼善良的一個人,她是多麼高貴的一個人,她此生不曾恨任何一個人,除了我,而已。
所以,我的出現,隻會是她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