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和秋蘭的親事已定,秋蘭的臉上春花盛開,如水也是喜容滿麵,東西院的雙親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沒有什麼事兒比兒女的終身大事更讓他們操心的了,這回雙方爹娘的心事就了結了一大塊。
“下一個就該是如月的事兒啦!”趙氏向著大女兒關愛地說。
如月卻是聽得心驚肉跳,心想自己與孫公子的事情可千萬別讓爹娘知道才好,她知道二老肯定是一千個不會同意,一萬個不能答應的。
不過,秋蘭死活不要如煙娘給的一兩銀子的定親錢,說是西院又是給她買衣服,又這樣操持定親飯的,現在這邊的日子也是艱難,這錢如果接過來就是圖了錢財,自己的臉就沒處擱了。
秋蘭哭了:“嬸,當初我是險一險被賣掉的人,是嬸和小妹把我爹攔住了,我如今能和如水哥有了個結果,就已經太知足了,這錢您千萬要留著過日子度艱難用。”
聽得趙氏也是眼圈發紅,抱住了秋蘭:“我的孩子,你怎麼這麼懂事啊。你和如水互相對上眼,是我鄭家的造化啊。”
即便秋蘭推拒了那一兩銀子,眼下的日子也是越來越緊張了。眼看著又要去買糧,而糧價又久懸不降,如果全是用這剩下的二兩銀子來買糧食,就算隻是買高梁米,也都不夠打水漂的。
如煙對娘說,再過一個多月,秋蘭姐家的鵪鶉房就會養滿鵪鶉了,小秀兒家也能開始養上鵪鶉,到那時就可以開始把鵪鶉殺著做菜來賣。隻要這一個月能熬過去,就好辦了。
娘歎息著說:“那也要一個月啊!這一個月,可怎麼熬啊。”
萬般無奈之下,還是花了些銀子,先買夠了能吃十天的高梁米和麥麩,先能打發一段日子再說,過一段算一段。李家剩的銀子多些,因此就多買了些高梁米,送到這邊來,兩家一起度難關。
即使這樣,如煙給粥鋪送黃鱔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跟衛子然說過自家日子的艱難。衛子然幾次提起,把黃鱔的錢給了如煙,如煙都沒有收,說一共也沒有多少黃鱔,要什麼錢啊。
其實如煙知道,租房子的錢是衛子然掏的,將來開野味店,桌椅板凳的,衛子然也已經提前買好了,如煙怎能再要衛子然的黃鱔錢呢。
不過,衛子然還是知道了鄭家日子艱難的事情,他帶著夥計送來了一袋粳米,來時正是中午如煙家裏剛吃完飯的時候。
如煙看衛子然送來了米,臉色稍微難看了一下,很快就又恢複了,她知道,一定是姐姐在送黃鱔的時候把自家日子艱難的信兒透出去了,也知道人家衛子然是出於好心,那怎麼能給人家擺臉子瞧呢。
鄭大山和趙氏就火急火燎地推辭:“衛公子,先得感謝你,可這米我們實在是收不得,家裏還有點銀子,能夠買些糧食的,隻要扛到鵪鶉多了做菜去賣,就什麼全好辦了。”
衛子然說:“伯母,我和如煙是生意上的合夥人,我的粥鋪現在生意能夠不錯,全在於如煙指點的特色小粥,這本身就值多少銀子啊,您看我從沒跟您們說過一聲謝字,現在送點米過來,也多少算我的一點心意。”
如煙心想,這衛小白真的挺會說話的。
衛子然與鄭氏夫婦拉上鋸了,一個推過來,一個拉過去,誰也不相讓。
“娘親,咱也別客氣了,這次就收下吧。”雙方拉鋸的間隙,如煙終於插進了話。
聽如煙一說,鄭大山和趙氏才感謝著收下了,衛子然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子然,跟我去看看我們家田塘裏的魚吧。”如煙對衛子然說。
衛子然就讓夥計去竹排上等他,自己跟著如煙去了田塘。
兩人離開後,趁著秋蘭喂鵪鶉的時候,如煙娘也跟了進去,她問秋蘭:“秋蘭哪,你說衛公子又是送頭花,又是送粳米的,她會不會是對如煙有些什麼意思啊?”如煙娘就隱隱地有些擔心,跟秋蘭商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