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何寂忽然開口道,“路師兄,我有一事不明,還望路師兄賜教。”
路唯清一愣,笑道,“哪裏哪裏,何師兄但說無妨。”
何寂雖沒有笑容,但臉上也是頗為柔和道,“久聞路公子無塵劍法出神入化,隻是這次並未見公子有何佩劍,不知是為何?”
路唯清自嘲地笑了一聲道,“說來實在是慚愧,我這無塵劍,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經斷了。我也由此立下重誓,此生不再用劍。”
這時不但是何寂,周圍人也都是一愣。
何寂是何等聰明的人,看路唯清眼神中閃過一絲猶疑,也就不便再問,隻是改口道,“那麼路兄現在又是以何防身呢?”
路唯清長笑一聲,“習武之人,講求清心自得,心誌不為外物所亂,既不為外物亂,則外物皆可為我所用,又何必求一劍?”
何寂拱手道,“如此,何寂受教。”
白楊一擺手,“最煩就是你們文縐縐的,說的話我都聽不懂。這天色也晚了,不如我們就在此休息休息,明日再上路吧!”
一直在旁邊無語的顧揚光此時也道,“白兄說的有理,今日暫且走到這裏,我去拾些柴火來,就在這裏休息休息吧!”說著,他使了個眼色,一直也是不言語的鄭明塵趕快跟上,走進了旁邊的樹林。
白、路二人相視一眼,也沒有別的話。
天色晚了,遠處隱隱傳來狼嗥聲,顧揚光二人不但拾了些柴火,還打來了一隻野豬,路唯清見這野豬似是被尖利器物所傷,自脖頸至肚子有一條狹長的傷痕,傷痕邊緣的溫度明顯高於別處,心中微動,麵色依舊不變。
飯飽以後,白楊第一個打著呼嚕睡了過去。路唯清無奈看了他一眼,對顧揚光道,“顧師兄,今晚我們守夜吧!”
顧揚光一笑,待他人睡下後,又拾了些柴火,同時抽出非玉劍,暗自運氣,路唯清隻覺得一陣溫暖從劍身上傳來,同時又有淳厚陽剛之氣與這暖意相輔相成,再看顧揚光則是麵色如常,絲毫沒有吃力的表現。他似乎沒有看到路唯清的驚異眼色,聲音柔和道,“時節已是深秋,有這上陽之氣,入夜時我們都會好過一點。”
路唯清道,“久聞顧師兄內力深厚,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頓了頓他又道,“當日你一招‘用涉大川’,生生接下陳大人八成內力凝聚起來的無形氣浪,想必貴府的十層明道心法,顧師兄你已經練到七層以上了吧!”
顧揚光笑容忽然有些僵硬,“哪裏哪裏,白公子身中陳大人一掌,還能神誌清醒地離開,三天後即複原,這份內功,當真也是了得!”
路唯清微微一笑,也不說話,心想那你是沒有看到白楊離開之後的狼狽模樣(……),隻是顧及白楊麵子,才沒有說出來。
他這頭胡亂想著,聽顧揚光忽然問道,“路兄你見聞良多,敢問你有沒有聽說過‘八音決’?”
路唯清心中一震,隻是嘴上依舊淡淡道,“顧兄抬舉了。我隻聽說這‘八音決’是從上古樂書領會而來,‘八音決’成則萬民歸服,隻是這也是傳說,當初創立‘八音決’的八音派也已經銷聲匿跡,怎麼,此等異法現在還有人會嗎?”
柴火忽然“劈啪”了兩聲,襯得顧揚光的眼睛明亮,他沒有回答,路唯清也沒有再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