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抱住了冷凝雲,將自己的頭擱在冷凝雲的肩膀上,任憑淚水刷刷的從臉頰的兩邊流下。這個男人,為什麼每一次都讓她那麼感動,堅冰的心,正在一點一點的融化,一點一點的向著他靠近。
“可是,你怎麼辦?”錢雨菲淚水模糊了眼睛,聲音哽咽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冷凝雲幽深的眸光之中閃過一絲黯然,輕輕拍了拍錢雨菲瘦削的肩膀,唇角掛上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你放心,這點困難絕對不會打倒我的!”他的手中還有最後一道王牌,隻是不到最後時刻,他是絕對不會用的。
他已經受了她太多的恩惠了,不想讓自己最狼狽的一麵被她看到。所以,這一次,能幫助他的忙的,隻有李舒海了。
冷硬的麵上上浮起一絲冷意,很快的消失不見,幽深的瞳孔眯起,眸中閃過一絲駭人的光芒,帶著嗜血的殺意。
“可是,我舍不得你離開A市,舍不得你離開我的身邊。”錢雨菲顧不得矜持,退開冷凝雲的懷抱,抬起楚楚可憐的淚眼,紅彤彤的眼睛裏麵布滿了擔憂,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擔憂。
冷凝雲被這樣真誠的眸子看著,靈魂的深處閃過一絲內疚,放手,騰的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晦暗不明的目光盯著外麵的萬家燈火,嘴唇緊抿,不再說一句話。
錢雨菲擦著眼淚,定定的注視著冷凝雲的背影好久,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壓得她的心幾乎要窒息開來。
她從地上站起來,哽咽著說道:“那我去給你收拾東西。”省得到時候匆匆忙忙的收拾衣物,怕什麼東西又落下了。哽咽的聲音帶著絲絲的顫抖,走進冷凝雲的房間,拿出一個行李箱,打開冷凝雲的衣櫃,給將所有的衣物都擺在床上,一件一件的疊了起來。
冷凝雲,他要去b市,可能一年,可能兩年,也有可能再也不回來了。
她記得,那時候他的聲音極力掩飾著平靜,可是,他的心裏難道就真的就一點都不難過嗎?他才三十出頭的年紀,就爬上了市委書記的位子上,哪怕他不說,可是其中付出的努力,她又怎麼會不知道?要他現在瀟灑的離開這裏,他的心裏,該是多麼的難過啊。
錢雨菲拿起一件淺藍色的襯衣,手指輕輕的在上麵撫摸著,心裏像刀割了一樣疼,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空氣流進她的鼻孔裏,躥進她的喉嚨中,火辣辣的疼,疼得她隻想哭。
胡亂的擦了一把眼淚,她半跪在床上,整整齊齊的將衣服疊了起來,越疊,越想到他就要離開自己了,喉嚨像被人緊緊的掐住一樣,疼得她應該怎麼去麵對他離去後的日子。
看著越疊越少的衣服,錢雨菲心亂如麻的將所有的衣服胡亂的推到一邊,撲倒在床上,深深的將自己的頭埋在柔軟的床單上,眼睛幹幹澀澀的,心底針紮了一般的疼。
冷凝雲從外麵走了進來,輕輕拍了錢雨菲的背,盡量以最平靜的聲音說道:“別哭了,我很快就回來的。”
錢雨菲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緊緊的抱住了冷凝雲。淚水一顆一顆的落下來。“不要走,好不好?”
冷凝雲唇角泛起一絲苦笑,低低的聲音傳了過來,“對不起!”
錢雨菲被這樣的聲音刺激得,失望的放開了緊緊纏繞著冷凝雲的手,目光空洞的看著冷凝雲,兩個人隔著一點距離,靜靜的對看著,空氣中靜悄悄的,無聲的眼神勝過了千言萬語。
冷凝雲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起,凝望著錢雨菲深邃的眼眸移到閃亮著晶晶亮的手機上麵,手指伸過去,握住,冷硬的聲音冷冰冰的,“喂!”
清冷的聲音在空氣中蕩漾開,那深處似乎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哥,你現在在哪裏?”冷凝芳急促的聲音通過電波傳了過來,絲絲急切,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
“在家!”冷凝雲的臉色不變,清冷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任何情緒。
“你在家等著我,我有事要問你。”冷凝芳急吼吼的說了一句,飛快的掛斷了電話。
錢雨菲盤著雙腿坐在冷凝雲的床上,澄澈的眼睛裏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看得人直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