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了頭緩緩拿著刀，細細的在盤子裏麵輕劃著，唇邊泛著一絲苦笑，那樣的蕭索和蒼涼，似乎曆盡了千帆。
錢雨菲愣了一下，很快的恢複正常，輕聲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能回應你。你能想開就最好不過了，希望你以後能找到一個全心全意愛著你的女孩。沈敬藤，我希望你得到幸福。”
沈敬藤低下頭去，額頭的劉海遮擋住了他的心事，讓人看不出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隻是那隻握著刀的手動作緩了下來。
她都不在他身邊了，他又怎麼會幸福？
幸福能從哪裏來呢？沈敬藤的心底一片空白，茫然得一點感覺都沒有。
但是，他還是抬起頭來，眼睛裏麵露出了一絲迷人的笑意，輕聲的說道：“我也希望你幸福。”
錢雨菲的唇角彎彎的，眼睛裏麵流露出了一絲笑意，輕聲的說道：“謝謝。”
她自己也希望自己能夠得到幸福。
之後就一直無話，兩個人默默的吃著晚餐，在這樣燈火搖曳的西餐廳裏，卻彌漫著一種離別的氣氛。
走出西餐廳的時候，錢雨菲衝著沈敬藤笑了笑，柔聲的說道：“我回去了，再見。”
她轉過身，走向自己的車子。
“雨菲！”沈敬藤在後麵不舍的叫道。
“還有事情嗎？”錢雨菲的唇邊掛著淺淺的笑容，靜靜的看著不遠處迎風而立的沈敬藤，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沈敬藤幽深的眼睛裏麵眼波流轉，似乎經曆了什麼掙紮，顫抖的問道：“如果，我說如果，在你遇到沐雨辰和冷凝雲之前，我追求你，你會愛上我嗎？”
到底，他的心中仍舊存著一絲不舍，總是留著一絲執念。
錢雨菲愣了一下，好看的眉毛眨了眨，很誠實的說道：“我不知道，或許會，或許不會。沒有試過的事情，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她從來都是一個誠實的人，不想給人留有不存在的希望。
沈敬藤的呼吸一滯，難言的難受感衝上她的心頭，終究還是奢望了嗎？
他的臉上升起了強烈的痛苦，身子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慢慢的靠在他的車子前，輕輕的笑了，“雨菲，你從來都是這麼直接，連一絲奢念都不留給我。”
錢雨菲的臉一紅，心裏也湧起了一絲愧疚，張了張嘴，終於說道：“但是，我想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她終究是一個善良的人，不忍心看著沈敬藤那樣強烈的掙紮，那樣痛苦的表情。
沈敬藤聽了她的這一句話，臉上升起了一絲冷笑，輕聲的說道：“你知道的，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做你的朋友，不想。”
錢雨菲的臉上升起了一絲懊惱的表情，有些後悔自己的話多，不敢再說下去，她看了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柔聲的說道：“已經很晚了，我要回家了，有空再聯係吧。要是工作上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她說著打開了車門，跨了進去。
沈敬藤在車子的那頭提高聲音說道：“林婉臻說的的那些不全是真的，她的妹妹並沒有想要他嫁給我，你不要相信她的話。”
錢雨菲的背影僵了一下，搖下車窗看著眼前的男人英俊的臉，輕聲的說道：“她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沈敬藤，不要再糾結這些了好嗎？去找一個好女孩吧，你一定會比現在過得更加幸福。”
林婉臻的話她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像沈敬藤這樣的人要是沒有一個過去顯然也是說不通的，錯不在他。
錯的是自己，自己不應該那麼草率的答應他的提議，不應該為了想要解決冷凝雲而答應了他的追求，歸根到底，錯的隻是她一個人罷了。
“我走了，再見。”她衝著沈敬藤輕輕的點了點頭，發動著車子，從沈敬藤的眼皮底下，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他的內心升起了一種巨大的失落感，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掏空。
於是，在這個春寒料峭的晚上，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就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靜靜的站著，臉上的表情讓人悵然若失，寂寥的背影那麼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