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隻是微微點了頭,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仍舊是一貫的冷漠與孤傲,但那雙深邃無底的眼睛卻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病床上的人,眼底藏著些不為人知的情愫。
“姐姐,你餓了嗎?哥哥做了好吃的。”蕭悅說著,就已經從餐盒裏用小手捏起了一塊豆腐,送到雲開的嘴邊,“是香煎豆腐,你嚐嚐,可好吃了。”
可雲開卻突然哭了起來。
“姐姐,你怎麼哭了?”蕭悅不解又無措地看著雲開,然後又扭頭朝蕭寒求助,“哥哥,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惹姐姐不高興了?”
“蕭先生也在啊。”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聽似帶著笑意,卻冰冷無比的聲音,鄭君傑提著晚飯走了進來。
“怎麼哭了?是不是醒來後沒看到我?”鄭君傑連忙放下飯盒,坐在床邊,溫柔地給雲開擦著臉上的淚,將她抱在懷裏,“乖,不哭,你現在不能哭的。”
蕭悅捏著手裏尚未送入雲開口中的香煎豆腐塊,扁著嘴,眼睛眨呀眨的,很快眼淚豆就掉了下來。
她說:“哥哥,我們走吧。”
她傷心了,難過了,她喜歡的姐姐已經嫁人了,在壞叔叔的懷裏,再也不能做她的漂亮嫂嫂了。
蕭寒掃了眼自家妹妹,然後目光再度落在雲開的身上,雖然隔了鄭君傑,可他似乎還是看到了她那張哭花了的臉。
男人的一雙眼越發的深沉,轉身,離開。
翌日上午,醫院斜對麵的咖啡館。
兩男子倚窗而坐,跟前兩杯咖啡,熱氣嫋嫋。
“蕭先生約我出來,可是因為山莊的事?真的很抱歉,你也知道,我太太的事——”
“我知道鄭先生現在急需用錢。”鄭君傑的話沒有說完,便被蕭寒打斷,波瀾不驚的臉色,談論天氣一樣平靜的語調。
鄭君傑一愣,一抹驚慌從臉上閃過,卻也隻是片刻便恢複了常態,微笑,“蕭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鄭太太的眼睛,鄭先生打算何時給她做眼角膜移植手術?”蕭寒卻莫名其妙地問了個這樣的問題。
鄭君傑不明所以,想了下說:“一旦有合適的眼角膜,立馬就做手術。”
“多少錢都不在乎?”蕭寒看著他,一雙黑眸,流光轉動,卻泛起一抹若隱若現的冷嘲。
好一陣子,鄭君傑才出聲,“是的,多少都不在乎。”
為了她能重見光明,多少錢都不在乎。
隻是,他還有多少錢?
口袋裏十分鍾前才掛斷的手機,那人的話語清晰還在耳畔,“君傑,你要救救你爸爸,他是你爸爸。”
那個是他爸爸的人,挪用公款,少就算了,可偏偏那麼多,3個億,真不知道他把那些錢都花到哪兒去了,也沒見他給家裏換套大房子,置辦新家具,抑或是買了古董擺家裏,那3億到底是去哪兒了?
那個是他媽媽的人,一天十個電話的催著他籌錢,哭著鬧著放佛害她老公挪用公款的人是他,好似他如果籌不來錢就是大逆不道,要遭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