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肆無忌憚,倒不如說她是在賭一把,賭一個男人的尊嚴。
連鄭君傑都無法接受那樣肮髒的她,何況這個男人呢?
她想,如果這件事告訴他,他能放了她,未嚐不是件好事。
同時她也想了,有了跟鄭君傑之間的教訓,這次她要把話說在前麵,而如今這個時機也剛剛好。
省得以後他若是知道了,如果跟鄭君傑一樣質問她的欺騙怎麼辦?
所有的事情還是都說在前頭吧,這樣互不相欠,即便是分開了也不會覺得良心不安。
周圍很靜,除了他們彼此的呼吸聲。
雲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會是暴風雨要來的陰沉還是風平浪靜?
這些她不得而知。
正想著,感覺他的手動了,將她貼在脖子上濕漉漉的頭發捏起來,然後不輕不重地就咬住了她的脖頸。
“疼。”雲開皺著眉,的確有些疼,可又不是真正的疼,卻比酥麻要疼一些,總之這種感覺很不妙。
她本能地抱住他的頭,氣息有些不穩,“我累了。”
蕭寒沒理她,又咬了一會兒這才抬頭與她對視,“我沒有處女情結,當然,我得承認,你的第一次給了我這個第二任丈夫,我很欣慰。”
雲開咬了下嘴唇,她知道他正看著她,距離還很近,他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臉上,分明就是挑逗。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沒聽明白她之前的話,還是說他壓根就不相信她說膜是補的那件事。
想了一會兒,她認真地開口說:“膜是補的,你信嗎?”
說這話的時候,雲開的表情帶著些許的挑釁意味。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他在知道自己的第一次並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樣給了他,那層膜是補的,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是毫不在乎,還是會因為她的欺騙勃然大怒?
隻是好可惜,她並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再來一次。”蕭寒在她的話音落後約莫半分鍾,不給她任何躲閃的機會,咬住了她的嘴唇。
雲開並沒有矯情,反正男女之間這事兒在她跟他有了第一次之後她突然就想得很開了,更何況他們還是夫妻,既然都有生理需要,既然都能得到享受和愉悅,那也就沒有必要去扭扭捏捏的。
他主動,她也會主動,雖然很笨拙,但她在學習階段,不跟他這已經是老師級別的人比較。
一番雲雨之後,雲開累得虛脫,回到床上就要睡著。
蕭寒今晚卻毫無睡意,握住她的左手,粗糲的指腹在她手腕上的疤痕上輕輕地摩挲。
那帶著溫度的撫摸,也不知道這男人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但是效果是一樣的,雲開極其的不自在,想要縮回手,卻被他握著不放。
“癢。”她嚶嚀一聲,並沒有睜開眼睛。
過了幾秒鍾,雲開幾乎都要徹底的進入睡眠,蕭寒低沉的,確切說還有些沙啞的聲音,浮浮沉沉的,在她耳邊響起,如同一條靈滑的小蛇一下子鑽入她的耳朵。
很疼,因為穿破了耳膜,但是更疼的是她的身體,四肢百骸,如同被數以萬計的螻蟻啃噬著,難以承受。
他問她:“為什麼會想不開要割腕?”
雲開的眼睛在這句話之後,驀地睜開,與此同時全身僵硬。
她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忘了呼吸。
如果說之前她還在心存僥幸,為蕭寒並不在意她是否是第一次,是否是補的那層薄,那麼此時此刻,她卻是前所未有的慌張和無措。
他直接問的並不是她手腕上的傷疤是怎麼來的,而是直接問她為什麼要割腕。
鄭君傑也曾問過她這個傷疤,卻隻是問的怎麼來的,所以她有足夠的時間去調整自己然後編織謊言。
可此刻,這個男人卻直接揭開了她華麗的外衣,看著她那肮髒醜陋的嘴臉,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卻能感受得到,那裏麵充滿了諷刺,嘲弄。
她一直帶著一條手鏈,不是普通的手鏈,而是一條白色的,有一公分半那麼寬的專門定做的花邊形狀的緊緊地貼合著她的手腕輕易打不開的手鏈。
六年來她從來沒有勇氣去摘掉這條手鏈,她不敢麵對那條醜陋的傷疤。
其實她知道,她真正不敢麵對的是那段黑暗煎熬的日子。
她驚慌失措地去抬起右手摸左手的手腕,發現那條手鏈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了她的身體,她的一張臉早已經慘白如紙,此時更是連嘴唇都是哆嗦的,她將左手背在身後,緊緊地藏在那裏,她想這樣他就看不到了,誰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