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
一聲怒吼將雲開驚醒,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模樣煞是可愛,“怎麼了?是不是到了?”
陸承銘咬了咬牙,將車窗戶放下來,“把那個雪球扔出去,立刻!馬上!”
雲開一臉委屈地瞅他一眼,然後扭頭去看放在旁邊座椅上的雪球,就在她眯了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裏,這雪球竟然已經融化了。
“我的雪球!”雲開將剩下的雪球抱在懷裏,就像抱著件寶貝,死死地護在懷裏,看著陸承銘語氣堅決地說,“我與雪球共存亡!”
陸承銘被她這話給徹底的惹毛,靠邊停了車,“那你就共存亡吧,滾下去!”
雲開站在大雪中,望著消失遠去的車子歎了口氣,這年頭果真是沒有好人啊!
她抬頭看了看天,雪花飛舞,如此美景,坐車其實也是一種浪費。
她找了一塊幹淨的雪,將融化了不少的雪球又團了團,在上麵又用手指摳出來了幾個字,不過這次卻不再是之前的那幾個字,而是:再見了,蕭。
沒有將他的名字寫完整,即便是有人看到也不知道是誰。
她將雪球就放在了原地,起身離開。
迎著漫天大雪,她戴上手套,圍好圍巾,朝最近的地鐵站走去,她也是人,也會冷,會疼。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地鐵口的時候,一直跟在她身後保持著不近不遠距離的車停了下來,男人從車裏下來,將地上的雪球撿起來。
上麵的字已經模糊了,但是用手指臨摹,卻依然能夠描出來,再見了,蕭。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突然響起,男人連忙騰開一隻手去捂嘴,卻還是晚了,有鮮紅的東西噴灑在潔白的雪球上,模糊了那些本就不再清晰的字跡。
“先生,您又咳血了!”剛子急忙上前,被蕭寒抬手製止。
“先生……”
蕭寒擺了擺手,蹲在地上,將雪球也放在地上,一點點摳掉上麵的血漬,然後用幹淨的雪重新團上去,手指微顫,仔仔細細地寫下三個字,我愛你。
他清楚地記得在她上承銘的車之前她在雪球上寫了五個字,是什麼?
蕭寒,我恨你。
蕭寒,我……
蕭寒的腦子裏有個猜測呼之欲出,卻被他迅速而又及時的製止。
雖然這種製止是強製性的,但他卻又忍不住的去想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跟他說過的那些話,可卻似乎不記得她有說過她喜歡他,可如果喜歡她又怎會跟他說,蕭寒我們好好過日子吧,我給你生孩子。
他不敢再去深想這個問題,怕會是那個答案,卻又殷殷的期待。
矛盾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會讓人瘋掉。
蕭寒將雪球抱在懷裏,臉貼在上麵,刺骨的冰冷中放佛還留有她的一絲溫度,他能感覺的到。
寒風中,他的聲音低低的響起,“剛子,你給我想個辦法,我想保存著這個雪球。”
剛子點頭,“好,這件事交給我,太冷了先生,您身體還沒好,回車上吧。”
蕭寒沒有動,依然臉頰貼著雪球,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在剛子看不到的方向,有東西從那雙緊閉的眼睛裏緩緩流了出來,隻有兩滴,瞬間成冰,掛在眼角,晶瑩剔透。
車載冰箱位置太小,放不下這個大雪球,剛子就打電話聯係人,沒過多久,來了輛冷凍車,剛子將雪球放進車裏,然後又交代了幾句,車子離去。
剛子回到車裏,蕭寒又在咳嗽,好在這次卻沒有再咳血。
“先生,您不能再這麼固執了,再這樣下去,就算是小病也被您給熬成大病了。”
“我沒事。”
“還說沒事,您這兩天咳嗽得越來越厲害了,讓您去醫院您又不願意去,今天必須去醫院,您若不去,我就給……”
剛子頓了頓,這才有繼續說:“我打電話讓她過來。”
蕭寒哼了一聲,“多事!”靠在車座上合了眼。
剛子拿起毯子給他蓋在身上,卻被他嫌棄洗掀開,“我不冷!”
“不冷也不會熱。”剛子也是個倔脾氣,再次給他蓋上。
蕭寒這次倒沒有在矯情,身體動了動,似是找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剛子看著他一臉憔悴的模樣,輕歎了一口氣,真是所有的壞事都趕到了一起,今年明明不是先生的本命年,怎麼就這麼多磨難呢?
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剛子回到駕駛座,小心平穩地啟動車子,反正不管今天先生同不同意,非得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