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雪球若是砸在身上,不死也得疼好幾天吧?
想到這裏,喬易他顧不上屁股疼,連滾帶爬地起來,邊跑邊嚷,“喂喂雲開,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啊,好歹我剛剛也救了你一場,要不是我,你還被你前夫糾纏呢,你不能恩將仇……”
“啊——”
腳底再次一滑,這一次不是仰麵朝天,而是狗啃地!
喬易覺得自己今天簡直是倒黴透頂,屁股還在疼著,這次又啃了一嘴的雪,吃點雪其實沒什麼,但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這麼純潔高貴典雅的白雪裏會藏著一隻又醜、又臭、又難看的襪子!
雲開終於慢悠悠地追了上來,睨了眼地上的人還有那隻無名的襪子,動動腳指頭都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就幸災樂禍地兩隻手交替來回把玩著手裏的大雪球。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自作孽不可活,喬易,天都看不下去了,下雪的時候順便下一隻臭襪子給你,哈哈哈!”
“你還笑!”喬易爬起來,坐在地上,使勁“呸呸呸”地吐著,最後成功地把剛才吃的那些冰涼的早餐一股腦也給吐了出來,還是覺得嘴裏胃裏難受,恨不得將昨天,前天,大前天吃的都給吐出來。
雲開一臉嫌棄地早就躲開在三米開外的地方,捏著鼻子,“喬易,你惡不惡心啊?你這人絕對是故意的,我還沒吃早飯!”
喬易吐完後渾身虛弱無力,挪了個地兒,找了個快幹淨的積雪,挺屍。
對著蒼天一聲長歎,“雲開啊雲開,你是我的天使,也是個殘忍的魔鬼,你為什麼要這麼折騰我?你說?”
雲開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雪地上的男人,聳了下肩膀,“是你自己折騰自己好不好?我讓你站住你自己不站住,你自己才是你自己的魔鬼。”
“是啊,心魔。”喬易又歎了口氣,扭頭看著她,目光沉靜,嘴角掛著淡淡的笑,“你說你當年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讓我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無法自拔,而如今你卻又這麼狠心地要將我一腳踹開,天底下就你這個女人最壞了!”
雲開翻了個白眼,早知道當年養了隻跟屁蟲,打死她也不養。
“雲開你知不知道,這些年在國外我一直沒日沒夜地學習、掙錢,讓自己變強大變優秀,我就是想著有一天我出現在你麵前,我可以驕傲地對你說雲開,以後再也不要你保護我了,從此以後我來保護你!可是……”他苦笑一聲,挪了挪身體,用腳踢了踢雲開的腿,“你也坐下來唄,陪我說說話。”
“神經病!”雲開橫了他一眼,拿著雪球朝家裏走。
不是沒人跟她這麼直白地表白過,可她卻早已過了悸動的年紀。
二十二歲,馬上就二十三歲了,她的人生在二十二歲這年發生了一個巨大的轉折,以前的二十一年好的壞的一頁掀過,從此以後的二十多年,三十多年甚至更多年會過成真麼樣子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不會再跟愛情有關了。
不愛便不會傷,沒有傷便不會痛。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喬易爬起來跟上她,長臂一伸摟住她的肩膀,像哥們兒,一如多年前她踮著腳尖摟他,喂,綠豆芽,你不可以再長了,你都比我高了。
喬易想起那年那事那人,忽地就笑了,如今他摟著她,不管是出於一種怎樣的心態,總歸是將她摟在了懷裏,其實他更想的是親親她,這個親吻可以無關愛情,就像當年,她親他。
——好了綠豆芽,你不要再哭了,男子漢掉眼淚很丟人的,你看我把初吻都給你了,你不許再哭了。
那年他們剛上初一,班裏幾個惡作劇的孩子戲弄他,雖然那時候他已經不小了,可卻像個小女孩哭得一塌糊塗,她捧住他的臉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說了那樣的話,那時候的她豪氣萬丈,像個大姐大。
一晃多年而過,哭鼻子的少年變成了男人,想要讓他的“大姐大”再也不用傷心流淚。
“雲開,當年你的初吻給了我,不如我的也給了你吧。”喬易說著不等雲開反應,便迅速地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一閃而過,蜻蜓點水,甚至她額頭肌膚的溫度他的嘴唇都不曾感覺到,便結束了,有些遺憾,可到底是親到了,不是嗎?
雲開反應過來先是橫了喬易一眼,隨後用手使勁地擦了擦額頭,“喬易你不要臉!”
“我怎麼不要臉了?”喬易一臉坦蕩,“明明是你先親的我,在我臉上烙印,貼上了屬於你的標簽,現在你又不想要這個所有物了,你打算把我推開扔掉,你說你這人是不是太過分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