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找到你的內褲嗎?”雲卡斜倚在門口,聲音和表情都充滿了戲謔。
蕭寒驚了一下,扭頭去看她,然後嘿嘿地笑,“還沒呢,正在找。”
“要不要我給你買幾條?”
“要!要!”必須要!
“蕭先生都窮得連內褲都買不起了嗎?”雲開咂舌,搖著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這眼神,讓蕭寒渾身一凜,汗毛都根根豎了起來。
蕭寒從房間裏出來去樓下的時候,雲開沒在,隻有陳思辰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看電視,嗑著瓜子,聲音尤為的響亮,如同在咀嚼仇人的骨頭,咯咯蹦蹦的。
蕭寒皺了皺眉,這孩子不喜歡他,但他卻能夠理解,當然,對於這孩子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他也不擔心,他自己的女人他心裏有分寸,什麼事該做什麼是不該做,她的心裏有個明鏡。
“你姐呢?”
陳思辰翻了個眼,“關你屁事!”
“你的意思是你姐是我的屁事?”
“你——”
“你明明就是這個意思。”蕭寒勾唇,朝廚房走去,因為他聞到菜香味了,應該是煎雞蛋,還有涼拌小黃瓜,一個味道特香,一個很清新,但是兩個味道混合在一起卻也一點不衝突,很好聞。
雲開圍著圍裙在灶台前忙碌,身後的腳步聲她聽到了,頭也不回,冷冰冰地說:“內褲找到了就趕緊走,別告訴我你打算賴著不走。”
蕭寒站在廚房門口,太陽穴跳了跳,“我還沒吃早飯。”
“外麵有餐館,想吃什麼隨便買。”
“哦。”
然後雲開就聽到了腳步聲漸漸遠去,最後她豎起耳朵也聽不到了,她停下攪拌鍋裏熱粥的動作,緊緊地抿著嘴唇,明明應該鬆一口氣,可實際上卻胸口憋悶。
她沒有回頭,但是借著不鏽鋼鐵鍋映出的影子,雖然有些模糊,可她依然看到了他一臉的失落,像個被遺棄的孩子。
心口像是被鈍器給撞了一下,很疼很疼。
愛情到底是什麼?
鍋裏翻滾的熱粥,熱氣氤氳了雲開的雙眼,她記得看過一本書,上麵有一句話記憶猶新:愛情不是無限的,如果不珍惜,終有一天,它會被揮霍盡。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到底在做什麼,對與錯,矛盾與折磨從來都是兄弟,如影隨形。
她想像昨晚那樣放空自己,可是如何能夠真正的放空?他就在身邊,那麼近,抬眼就能搜尋到身影,甚至昨晚上她還在他身邊睡了一夜。
她記得昨天晚上她夢到自己的身體飄了起來,還以為自己會飛了,早上醒來才知道,是有人抱著她在飛。
早上醒來發現自己是在他房間裏的那一刻,她發現那顆叮叮當當不安了數日的心突然溫柔似水一般,她甚至聽到了雪花落地的聲音。
早飯雲開熬了小米粥,放了山藥和紅棗,養胃。
煎了幾個雞蛋,涼拌了一個小黃瓜,還有一盤香菇炒青菜,不算豐盛,但早餐足夠享用。
做好飯,她去叫陳思辰吃飯,眼睛下意識的就在屋子裏搜尋了一圈,沒有看到蕭寒,真走了?她無意識地垂了眉梢,“思辰,去洗手吃飯。”
陳思辰關了電視扔下遙控器,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別找了,他在樓上,像個癩皮狗,怎麼攆都攆不走,真是臉皮極厚。”
雲開皺眉,這話聽著有些刺耳,她承認,她有些護短,這樣的話她聽著很不舒服,那個男人再不好,再混蛋,再禽獸,那也是她的男人。
她微微一顫,為什麼時候她開始將那個男人據為己有了?明明已經離婚了,明明想著再也沒有任何交集。
她為自己的這個荒唐的想法而感到有些惶恐,她知道,自己已經彌足深陷。
不管蕭寒為她編織的那張網是怎樣的,她都已經被困其中,無法自拔。
蕭寒在他房間的沙發上坐著,垂著頭,兩隻手抱在後腦勺,單單看起來就是一副挫敗的模樣。
聽到腳步聲他愕然地抬起頭,眼底的赤紅沒有來得及掩飾,被她給看得一清二楚。
他有些尷尬,重新低下頭,雙手並攏搓了搓臉,抬頭看她的時候已經露出了笑臉,“雲雲……嘿嘿……”
雲開微微抬起下巴看了眼天花板,“去樓下吃飯。”
她的聲音很輕,氣若遊絲一般,轉過身,有淚似乎要衝破束縛。
她知道愛情很傷人,卻不知道如此傷。
對與錯,是是非非,其實在現在看來已經不算什麼了,她隻是固執地還在為那件事生氣,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跟她提起那件事,甚至還特意的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