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沒回頭,但還是放慢了腳步,蕭寒跟在她身邊,邊走邊扣大衣的扣子。
夜風很冷,蕭寒出來的匆忙忘了拿圍巾,冷風朝脖子裏灌,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以前出門都是車,他也沒覺得冬天冷,今年冬天似乎跟往年都不一樣。
“真冷!”他忍不住小聲抱怨了一句,搓了搓手,扭頭去看雲開,她有心事,從出來後就一直沒說話,去哪兒也沒目的,就順著路閑逛。
被無視的感覺真的很不爽,他用力在地上跺了跺腳,試圖引起某人的注意,可是腳都跺麻了,人家都沒反應。
心下起了雨,澆得蕭寒苦不堪言。
“雲雲。”他又刷了一下存在感,可是人家還是直接無視。
蕭寒鬱悶地跟在雲開的後麵,鬱悶得兩條腿都放佛纏著千金的石塊,拖步都有些艱難。
眼睜睜地看著越走越遠的女人,他仰天歎了口氣,什麼時候她的眼中能隻有他?心裏也隻有他?
“蕭寒?”雲開突然像是從個人的思緒中回神,一扭頭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心驀地就跳了起來,轉過身才發現隔了差不多十米遠有個人站在那兒。
小區的路燈不是特別的亮,但她還是看清楚了那個人,他落寞地站在那兒,像是個被遺棄的孩子。
雲開突然想笑,他這是在發脾氣嗎?
一把年紀了還學小孩子,真是幼稚。
“還不跟上來?”雲開擺了下戴著毛茸茸手套的手,語氣裏帶著些寵溺和無奈,“怎麼?還要我過去?”
昏黃的路燈下,蕭寒咧嘴笑了起來,但還是站著沒動。
很顯然,他正有此意,笑得招搖,讓人想過去將他揍一頓。
可惜,雲開也不動,就這樣兩兩相望,放佛中間隔著萬水千山。
寒風一陣陣的襲來,雖然被包裹得像一個大粽子,但雲開依然感覺到了那勢不可擋侵襲而來的寒意,直往骨頭縫裏鑽。
她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在靜寂的夜裏,尤為的響亮。
蕭寒像是歎息了一聲,很快就抬步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解開大衣的扣子,等到雲開身邊的時候扣子已經全部解開,不由分說將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裏。
熱氣很快就將雲開周身籠罩,她站著沒動,偷偷深吸了一口氣,是的,是她熟悉的,他的味道,不再是消毒水難聞的味道。
“回屋吧,外麵太冷了。”蕭寒說,大概是真的太冷,他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
雲開抬頭看他,暮色中,借著路燈的柔光,他的臉色還不是特別的好,但比下午已經好了很多,晚飯吃飯的時候一直沒留意,這會兒才發現他的下巴上有個口子,比較長,所以即便燈光昏暗她依然看得清楚。
“你受傷了?”
蕭寒微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抬手摸了下下巴,“刮胡子有些急,不小心劃了一下。”
雲開皺眉,早上的口子?她居然一天都沒發現。
蕭寒將她朝懷裏又緊了緊,“回屋吧,外麵冷,你感冒還沒好。”
“等會兒,時間短了辦不了事。”雲開這話說得莫名其妙,蕭寒聽著更是雲裏霧裏。
“陪我走走,晚飯吃得多,撐得難受。”
雲開掙開他的束縛,朝後退了兩步,將他大衣的扣子一粒一粒的扣好,然後從脖子上將他幫她圍好的圍巾解開。
圍巾很長,是去年雲開的媽媽心血來潮用毛線鉤織的,足足兩米多。
一條圍巾,搭在兩人的脖子上,一高一低,看起來有些滑稽,但很暖,暖在身上,暖到了心裏。
蕭寒悄悄將手摟在了雲開的肩上,她沒有抖掉,他暗暗鬆了口氣,動作稍微有大了一些,將她上半身幾乎都帶進了懷裏。
“雲雲,我們重新開始吧!”他的語氣堅定,但依然不難聽出裏麵夾雜著的那絲絲緊張。
雲開抬頭看他,“你現在還有什麼?”
“隻要有你,我就算失去其他的一切也依然能夠掙回來,可是你失去了,我怕我再也找不回來。雲雲,我為以前向你道歉,不求你原諒,隻求你給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雲開再次忽略了他這個話題,扭回頭看向前方,“我書房的電腦被人動過,而且書房也有被翻動的痕跡,我查看了監控,發現是思辰去了書房,我想了許久,下午還是決定查看他的電腦,明明自己已經懷疑了,可是當事實就擺在麵前的時候,心裏還是很難受。”
前方一片漆黑,綿延不止,放佛怎麼也看不到盡頭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