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樓上,他在門口站了半個多小時,抽了兩支煙才掏出鑰匙打開門。
江小魚剛洗完澡,聽到聲音從臥室裏出來,問他怎麼回來了,他說醫院沒什麼事就回來,問她怎麼沒睡。
他清楚地記得江小魚當時是這麼回答的,“已經睡一覺了,剛才突然做了夢,出了一身汗,所以又洗了個澡。”
他信了她的話,回到臥室,床上有些亂,但他沒有在臥室裏找到屬於別的男人留下的任何痕跡,所以這件事就過去了。
一周後,他卻再次見到江小魚跟那個男人一起,也是晚上,那晚上他也是夜班,但是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淩晨一點的時候再次回到家,他沒開車,打車到的小區門口。
這一次,他再次看到那個男人從電梯裏出來。
兩次都是深夜離開,即便他之前不懷疑,現在也開始懷疑了。
他找人調取了小區的監控,發現幾乎是隻要他一值夜班,這個男人就會在晚上十點鍾的時候來小區,然後淩晨一點左右離開。
他覺得這些還不能夠說明什麼,因為他畢竟沒有將江小魚跟那個男人捉奸在床。
正好一個機會,他需要去外地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為期一周。
離開前他跟江小魚一起吃了個晚飯,他夜裏的航班,江小魚開車送他去機場,然後她離開。
實際上他的航班並不是夜裏,而是第二天的上午。
在江小魚離開機場後,他攔了一輛車,跟了江小魚。
果不其然,那個男人已經在小區樓下等著,跟江小魚兩人勾肩搭背地一起上了樓。
當時是晚上九點,他沒有急著上樓,而是在樓下等了一個小時才上去。
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他的手都是顫抖的,他害怕看到那一幕,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
他在門口站了十多分鍾,這才將鑰匙插入鑰匙孔裏,擰開門。
客廳的燈亮著,但是沒有人。
室內很安靜,安靜得他都能夠聽到自己因為緊張而粗重的呼吸聲,就在這個時候,有個聲音響起,打破了這安靜。
聲音是從臥室裏傳出來的,臥室的門虛掩著,裏麵開著橘黃色的燈。
這燈是去年的時候江小魚讓裝的,說浪漫。
其實最關鍵的是,這個顏色的燈,在調情的時候,很容易讓人進入狀態。
“大海,你好了沒有?”
大海?
他當時一聽到這個名字立馬就想起了江小魚微信裏聯係頻繁的那個名字也叫大海的人,會是一個人嗎?
他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時候有男人的聲音響起,“好了好了,別著急寶貝兒,今晚陸承銘又不在家,我們有一晚上的時間。”
他當時閃身進了臥室旁邊的書房裏,點了一支煙靠在書房的牆壁上抽了起來。
忘了當時抽了幾支煙,糜爛的聲音從臥室裏傳出來,又傳入書房,傳進他的耳朵。
他其實很想轉身離開,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因為隻有這樣,還能夠維持著看似和平的生活,給自己留一點尊嚴。
他都已經走出書房了,這個時候他又聽到了從臥室裏傳出來的說話聲。
“大海,我月經推遲半個月了。”
“懷上了?”
“有可能,明天我買個試紙測一下。”
江小魚懷孕了?
他腳步一頓,就停了下來,因為前麵失去了兩個孩子,所以他一聽到懷孕渾身就繃住了,他想如果江小魚真的懷了他的孩子,那麼她隻要肯生下孩子,她出軌的事情他不再追究。
可他都沒來得及幻想一下,卻聽到裏麵又說:“我的還是陸承銘的?”
“李大海你什麼意思!”
“對不起小魚,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
“李大海,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你以後再敢懷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愛的人是我,如果你真的想給陸承銘生孩子,也不會兩次都故意讓自己流掉他的孩子,寶貝兒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以前是我不好沒在你身邊,以後——”
沒有等李大海把話說完,他就一腳踹開了虛掩著的房門。
然後就看到了床上糾纏在一起,不著寸縷的兩具身體,他沒有動手,他覺得動手會髒了自己的手。
他隻是問了江小魚兩個流掉的孩子是意外還是她故意的,就如李大海說的那樣,她說她是故意流掉了兩個孩子,她已經不愛他了,所以不會給他生孩子。
他沒有任何的生氣,很平靜,平靜得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