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走,但她卻選定了一個方向,堅定而又執著。
縱然前方是鴻溝天塹,刀山火海,她也不會回頭。
可事實卻是,一馬平川,陽關大道。
許言走回市裏的時候,在一家銀行門外的電子顯示屏上,她看到了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
還好,還不算太晚,回到家還能小睡一下,今天還有課,她最近請假太多了,不能再請假了。
不過,也快放假了,想想都覺得很恐怖。
忙碌的時候可以不那麼的思念許諾,她怕自己一閑下來,會受不了。
依舊是走,放佛不知疲倦。
回到學校的公寓樓裏,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許言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喝下後,簡單的洗了一下,就躺在了床上。
她定了時間,是早上七點半。
起床刷牙吃早飯去學校,做這些事可以在半個小時到四十五分鍾之間解決完,八點半上課可以趕得上。
這一覺,許言睡得很踏實,沒有做夢,沒有哭。
兩個半小時的睡眠,卻強過她以前一整夜的睡眠。
早上七點半,鍾表響起的時候,許言準時醒來,沒有多磨蹭一分鍾,洗臉刷牙塗護膚品,換衣服,七點五十分,她在樓下的早餐鋪裏買了一杯無糖的現磨豆漿和兩個包子,一個肉的一個素的,邊吃邊走。
從公寓到學校正常走路大概是20分鍾到25分鍾之間,坐公車也就不過兩站路,所以她更多的時候喜歡走走。
深秋的清晨,很冷,但是走了一會兒就暖和了許多。
到學校的時候是八點十八分,走到辦公室,休息了兩分鍾,然後她就拿著書本去了教室。
上午有兩大節課,上完之後下午按理說就沒課了,可由於之前生病請假,有別的老師給調了課,所以下午她還要再上兩節課。
今天一天會很忙,但是忙碌起來卻讓她很充實。
早上是正常的飯量,可是到中午下課,許言已經餓得饑腸轆轆了。
連辦公室都沒回,她直接就朝著學校的食堂跑去。
要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麵,又買了兩個蔥油餅,學校的蔥油餅超好吃,上學的時候她就喜歡吃,每天至少也要吃兩個,這個習慣一直到現在,慶幸做餅的師傅這麼多年一直沒換人。
一大碗麵條,兩個餅,可把許言給撐壞了。
所以她就背著雙肩包開始在校園裏晃噠,這裏的一草一木她都十分的熟悉,畢竟她大學就在這裏度過,然後是研究生,這畢業後又留下來做了老師。
一晃差不多都十年了,時間過得好快。
沿著路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最後許言在一個人少,光線也極好的長凳上坐下,將雙肩包放在腿上,打算曬會兒太陽,歇一歇,這時候她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她的第一反應仍舊是許諾,可是掏出來後卻不是,電話是媽媽打來的。
電話裏,媽媽問了他許諾衣服的型號,她說了一個號碼,然後母女倆聊了兩句就掛了。
忙了一上午,沒時間想許諾,這會兒被提起,思念的潮水再次在心裏翻滾。
眼眶一熱,眼淚又要出來了。
許言深吸了一口氣,抬頭去看天空,努力地眨了眨眼睛,將眼淚硬生生地都逼回去,一低頭卻發現手機又閃了,還沒來得及響。
號碼是從雲城打來的,是個陌生號碼。
她盯著號碼看,直到等屏幕上顯示通話時間為40秒的時候,她才慢吞吞地接起來,其實她原打算是掛斷的,她一向不喜歡接陌生電話,因為之前接過一個陌生電話,差點被騙子給騙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但是今天,她害怕這個電話是許諾打來的,她如果掛了那就不好了。
電話不是許諾打來的,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你好,是閆旭嗎?”
許言皺皺眉,“不好意思,你打錯了。”
掛了電話,許言的心裏無比的失落,她還幻想著會是許諾,可惜,再一次希望落空。
不過很快剛剛那個電話又打來了,許言看了一眼,想都沒想直接給掛了。
可沒一會兒,那個號碼又打了過來,許言再次按掉。
然而一連都按掉了五次,可電話那端的人似乎是鍥而不舍,繼續的撥打,許言火了,用力的按下接聽鍵,“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問題啊?我都跟你說了你打錯了,我不是你找的那個什麼閆旭。”
閆……旭?
當這個名字從口中被自己念出來的時候,許言渾身一顫,呼吸猛然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