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流水,剛勁有力的字映入眼簾,許言就笑了,但是卻也不知道是不是激動的,眼淚緊跟著就“吧嗒吧嗒”地掉落下來。
紙條不大,幸好也是沒有卷在一起的,不然她還真的不一定能夠發現。
抑或是,她買回來禮物,將禮物放起來,現在不用,那麼也就不會知道這個像熊像狗的毛絨玩具的肚子裏會藏著這張許諾寫給她的紙條。
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
甚至她還有種十分後怕的感覺,幸好,幸好她是將東西買來後就打算用了,幸好她有潔癖,東西買回來不洗一下她是不會放在床上的。
一切真的是僥幸,可是心裏還是很害怕。
視線模糊,看不清楚手裏紙條上的字,但是她卻能夠清晰的認出來,這是許諾的字。
其實她的字跟許諾的字是很像的,許諾的字沒有特意的臨摹過哪個名家,也沒有特意的去練習過書法,但是有些人,大概是天生就能夠寫得一手好字,許諾就是這樣的人。
許諾八歲的時候,參加市裏的少年兒童鋼筆書法大賽,他獲得第一名,獎勵了五百塊錢。
他留了五十塊錢,剩下的給了父母,他給她買了一條漂亮的公主裙。
許諾十歲的時候,參加省裏的少年兒童鋼筆書法大賽,他仍舊是第一名,這次獎勵了八百塊。
他留下了三百塊,剩下的給了父母,他給她買了一件上衣,一條牛仔褲,一雙鞋子,花了一百八十塊錢,二十塊錢兩人在小區門外的小吃店裏,買了好吃的,剩下的那一百塊錢,他要她存起來。
至今,那一百塊錢,以及後來許諾給她的錢,她都保存著,一直都不舍得花掉。
甚至,從小到大許諾給她買過的任何一件東西,衣服,鞋子,綁頭發的皮筋,手繩,文具盒……當然,比如鉛筆,橡皮,衛生巾這些用完沒法再用的沒有辦法保存外,其餘的她都留著。
每一件都放在自己房間的一個大紅色的皮箱裏,箱子是媽媽跟爸爸結婚時候的箱子,一直由她用著。
現在她搬到了學校的公寓,箱子也跟著她一起來了,就放在床下麵的櫃子裏,她會經常翻出來看一看,那是許諾送給他的,裏麵的每一件東西,她拿在手裏,都能清晰地回憶起跟許諾有關的事情。
那些都是她的寶貝,是任何東西都換不走的寶貝。
她的字一直都是模仿許諾的,甚至有時候,連許諾自己都分不出來究竟哪些是他自己寫的,哪些是她寫的。
她為此很自豪,因為她一直都想讓自己過成許諾的樣子,她愛他,也就活成了他的模樣。
手心裏的紙條,放佛還帶著許諾的溫度,暖暖的,一如他溫暖的大手放在她的掌心,那麼暖。
她小心捧著紙條貼在心口,閉著眼,她都能感受到許諾就在她身邊。
她勾唇笑了笑,睜開眼睛,因為她真的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許諾給她寫的是什麼東西了。
是阿言,我想你了?
還是,阿言,我愛你?
抑或是,阿言,我們見麵吧?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她都是歡喜的。
她想要一直一直地聽許諾跟她說,阿言,我愛你。
沒有女人不喜歡聽“我愛你”這三個字從深愛男人的口中對自己說出來,她也一樣不是個例外。
阿言,我愛你。
她再次閉上眼,都放佛能夠聽到耳邊有許諾溫柔含笑的聲音,離她很近,很近,他口中呼出的熱氣都放佛灌入了她的耳中。
“許諾,我也愛你,一輩子。”
我不說永遠,因為永遠不知道有多遠,我就要一輩子。
也不提來生,來生究竟會是個什麼樣子,更不知道。
隻要今生,一輩子,我隻愛你,許諾。
大概過了五分鍾的樣子,許言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輕輕地將眼淚抹去,讓自己的視線清晰一些,然後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很激動,也有些緊張,她在低頭的時候,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氣,緩了一下這才低頭去看手中的紙條。
阿言,明天晚上八點,小區會停電,有人會去敲門問你借蠟燭,你說你找找看,請她進屋等,之後的事情她會告訴你怎麼做,離開小區後,我會在門口等你。愛你,諾。
許言看著手裏的紙條,心跳的很快,很快。
她忍不住,將紙條送到嘴邊,輕輕地親吻了上麵的字。
低聲喃喃,“我也愛你,許諾。”
明天晚上八點,現在也不過七八點鍾,再有二十四小時就能夠見到許諾了。
隻是想想,許言都激動不已。
她仔仔細細地將紙條上的字一字一句地又讀了五遍,確定自己沒有看漏或者看錯什麼,然後她將紙條用剪刀剪成很細很小的紙片,衝進馬桶裏,然後消失不見。
她沒有受過什麼訓練,但是她有看過電視,她不能保留這張紙條,雖然她很想留下許諾給她寫的紙條,但她卻不能這麼做。
以防萬一。
這樣扔掉從馬桶裏衝走,是最安全的做法。
做完這些之後,許言開始洗毛絨玩具的外套。
已經是冬天,雖然有熱水,但她還是戴上了手套洗。
明晚就要見許諾了,她要把手好好的保護一下。
洗過東西,她去洗臉刷牙,做了個清潔麵膜,然後又貼了張補水的麵膜,躺在床上聽著柔和的音樂。
15分鍾後,她將麵膜揭掉,洗了臉,塗了護膚品,然後躺床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