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一世諾言》032:身體裏住著一個許諾(1 / 3)

許言站在208病房的門外,這一刻,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內心。

心裏麵,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她並不能夠真正的弄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

但是,她卻很清楚,她不想讓左鋒有事。

這麼多年,她第一次對除了許諾以外的男人有這樣的感覺——陌生的,異樣的,又有些令她不安的。

“阿言,我知道你就在門外,你快進來。”

左鋒的聲音再度響起,頓了頓,帶著絲絲哀求的聲音又響起。

“阿言,你進來,好不好?”

許言緊緊地抿著嘴唇站在門口,這一刻,她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隻覺得太多的情緒翻滾著積壓在胸口,有些難受,有些梗堵。

過了大概三分鍾左右的樣子,她這才動了動嘴唇,無聲地歎了口氣。

算了吧,既然來了,就進去一趟。

“阿言,我知道你在門外,我聽到你的聲音了,你別想騙我,你不進來,我就出去。”

“那你有本事就走出來吧。”

許言抬起腳步,一步跨到了正門口。

正真的準備從床上下去,決定就是爬也要爬到門口的左鋒,聽到她的聲音的那一刻,隨即就笑了。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她。

“阿言!”他欣喜得像個孩子,如果不是自己動不了,他真想上前抱住她。

許言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裏的感覺更是沒有辦法形容。

她站在門口,並沒有在朝裏麵走,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你快過來!”

左鋒揮著右手,“阿言你過來,我不想你離我那麼遠。”

這樣的聲音,語氣,說話的語速,不管怎麼聽,都是給人一種撒嬌的意味。

這讓許言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許諾。

在外人的眼裏,許諾是高冷的,禁欲係的,可是,隻有她清楚,真正的許諾是個什麼樣子的許諾。

不管他在外人的麵前是怎樣的冷酷,在她麵前,他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喜歡黏著她,跟她撒嬌。

記得那年她去南省,他們在一起住的那段日子,每天一到家,他的屁股就跟紮了根似的,就長在了沙發上,怎麼都動不了。

他會喊,阿言,你給我倒杯水,我口渴。

可是,明明他跟前的茶幾上是放著一杯溫熱的白開水的。

她每天都會在他回來之前給他冷上一杯水,每隔十分鍾,他還沒回來,她就去試一試水溫,然後涼了的話就倒掉一部分,然後再添一些熱的。

她跟他說水在茶幾上,他又開始說,他累,不想動,要她喂他喝。

有時候她手頭上沒事,她會端著水杯,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他喝,可有時候她正在忙,比如洗衣服,做飯或者在忙別的事情,她就放一根吸管在水杯裏,讓他自己喝,可即便這樣,他還懶,他說低頭太難受。

那時候,她總是嫌棄他,懶,懶得像頭豬。

他就說那她就是豬的妹妹,也是豬。

大豬使喚小豬,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她每次都說不過他,每次都被他逼得乖乖就範。

為此,他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尾巴簡直都要翹到天上了。

可是,她是喜歡那樣的許諾的。

在外人麵前,因為各種的原因,總是要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把自己變成自己不喜歡的樣子,在家裏如果還那樣偽裝,那麼生活該是多麼的累啊。

她喜歡許諾對她撒嬌,對他耍小孩子的脾氣,對她無理取鬧。

因為,那樣的許諾才是不需要偽裝,最真實的許諾。

“阿言,你怎麼又在發呆?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傷人?”左鋒的聲音響起,這才將許言的思緒打斷,她抬眸看向他,表情淡淡的,眼底一片清明。

“阿言,我都一天沒吃東西了,我想吃你做的煎餅,熬的小米粥,還想喝伯母熬的雞湯。”

許言的嘴唇動了動,將手裏的醫院繳費單晃了下說:“真的很抱歉,雖然因為我你才住的院,按理說你這個小小的要求我應該滿足的,可是很抱歉,念念有些不舒服在住院,我爸媽都在醫院。”

左鋒一聽,心頭猛然一顫,身體扯了一下,疼得他倒吸冷氣。

“念念,他怎麼了?”

許言輕歎了口氣,將繳費單放進包裏,然後給左鋒接了杯水,遞給他,這才回答:“應該是中午去吃燒烤,肉吃多了,下午急性腸胃炎,不過這會兒沒什麼事了,但是醫生建議還是住院觀察一夜再說。”

“怎麼會這樣?那現在念念好點了沒有?小孩子生病最難受了,自己也不會說,真可憐。”

嘴裏說著,左鋒的眼圈居然就紅了起來。

許言看著他泛紅的眼圈,心裏一驚。

她不由得想起那天早上在家裏臥室裏看到的那一幕。

難道說左鋒真的自己有過孩子,然後出了什麼意外?

她說:“輸液後就已經沒事了,這會兒睡了,我剛去樓下辦了住院手續。”

“真的沒事嗎?”

“真沒事了,讓你擔心了,真的很抱歉。”

“阿言,你別跟我說這樣的話,我很喜歡念念,我覺得念念就像是我兒子,我第一次見到他就很喜歡他,真的。”

許言抿著嘴唇,猶豫了一下,問:“左鋒,我問個不該問的問題,你是不是有過孩子啊?”

左鋒微微一怔,眸色不解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問。

許言看他這樣的表情,以為自己是提起了他的傷心事,所以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問的,你不想說算了,我——”

“我沒有過孩子,但其實……”

到底該怎麼跟她說呢?跟她說他是許諾,念念是他們的孩子?

不行的,現在還不能夠告訴她。

而且他也不打算告訴她,許諾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他不想再讓原本已經快要平靜下來的生活再掀起波瀾。

抿了抿嘴唇,他快速的在心裏斟酌了一下,看著許言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念念,就感覺我跟他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就放佛,他是我的兒子,我自己的孩子一樣,第一次在機場見到他之後,我做夢就會夢到他,會聽到他問我叫爸爸。

我甚至那時候跟你隻是第一次見麵,可是我放佛就知道你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喜好,包括念念爸爸的事情,那些東西就放佛是我曾經在某一個時間段裏經曆過的一樣,或者說就像是我曾經看到過的一部電影一樣,很真實。

也許你覺得不可思議,你不相信,可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你跟念念的爸爸許諾很早以前你們就相愛,隻是那時候你們的父母並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甚至逼著你們發誓,不許你們在一起,所以你們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在一起。

我還知道,許諾訂婚是假,為了讓你能夠有一個好歸宿是真,他怕你繼續的等他等下去,因為你已經二十七歲了,所以他就花錢雇了個未婚妻回家,讓你信以為真,然後,你還真的相信了,所以你也訂婚了。

我還知道,你跟許諾真正的拋開世俗的眼光和周圍的一切決定在一起的時候是在你訂過婚後,你去南省找許諾的時候,他甚至也答應了你讓你回家等他,可他卻出事了。

我甚至還知道在南省那次你們沒有在一起,你們真正在一起的時候許諾是被檢查出來骨癌晚期,再加上工作上的事情,他對生已經沒了任何的渴望,那晚你們有了孩子,但你一直到兩個多月後才知道自己懷孕了。

我說的這些都對不對?也許並不全,但是很多我都知道,但其實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為什麼會知道。

有時候我覺得,我的身體裏放佛住著一個許諾,不然我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呢?

哦對了,你手上的鑽戒是許諾送給你的吧?其實並不是他親手送給你的,因為那時候他已經在監獄裏了,他讓人將戒指放到了你的衣服口袋裏,對不對?這枚戒指是你小時候跟許諾一起設計的戒指的款式,你還對許諾說過將來如果哪個男生拿著這樣的一枚戒指跟你求婚,你就嫁給他,我沒說錯吧?”

左鋒說到這裏之後,就不在向下說了,他安安靜靜地看著許言,看著她的一張臉上充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