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沒有能夠領成結婚證,因為車子在高速路上拋錨了。
等修理車趕過來將車子修好,已經過了晌午。
左鋒被折騰得夠嗆,也沒心情了。
許言本來也在猶豫。
所以車子修好後,左鋒就開車返回雲城。
兩人簡單地吃了些東西,許言有些累,讓左鋒送她回去,在路上她就睡著了。
許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眼睛還沒睜開,她深吸一口氣,嗅了嗅鼻子,從哪兒來的誘人飯香味?
她立馬睜開眼睛,周圍黑漆漆的,隻有桌角放著一盞像螢火蟲一般亮的小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這是哪兒?
不是家裏,也不是公寓裏。
心裏先是一驚,隨即她便安下心來,因為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股特有的味道,許諾是,左鋒也是。
此時她聞到的這個味道,便是屬於左鋒的。
這是他的公寓?還是說這裏是他家?
許言坐起身,眼睛適應了微弱的光線後,能夠看到室內的模糊輪廓,這個房間並不大,應該是公寓裏。
找到床頭的開關,她打開燈,終於能夠清楚地看清楚這個房間。
黑白灰的格調,簡單卻並不單調。
房間裏收拾的很整潔,如同他本人,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桌上的相框吸引了許言的目光,她探腰將相框拿在手裏,笑了。
這男人,什麼時候偷拍的她和念念睡覺的照片?
不過,還別說,這麼看著,念念和她熟睡的時候還是挺像的,嗯,是親生的。
門從外麵推開,左鋒走了進來。
許言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隱去,悉數就落入了他的眼底。
他看她盤腿在床邊坐著,手裏拿著相框在笑,忍住就逗她,“笑什麼呢?是不是覺得我的拍照技術還不錯,把你和兒子都拍得這麼的養眼。”
許言翻了個白眼,將相框重新放在桌子上,扭臉看著他,“你什麼時候偷拍的我和我兒子?”
左鋒挨著她坐下,手很自然地就摟住她,糾正說:“是咱兒子。”
“我兒子。”
“我們的兒子。”
“我兒子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的意思我懂了,現在的沒關係,以後的才有關係。”左鋒壞笑,俯身就將許言按在了床上,“你要是不提醒我都忘了,今天要不是出了意外,我們是要洞房花燭夜呢,不過沒關係,反正早一天晚一天也沒什麼區別。”
許言聽出他這話裏的意思了,嚇得一顆心砰砰砰亂跳。
“左鋒,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左鋒搖頭,“阿言,我們明天領了證就是夫妻了,可是我等不了明天了,我愛你阿言,我愛你。”
說著,他就已經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也許是夜色太撩人,太美好。
又或許是左鋒太會蠱惑人心了。
總之,許言在她自己根本就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在他的懷裏沉淪。
……
許言是被自己的肚子給餓醒的,眼睛還沒睜開的時候,她就聽到了自己的肚子咕嚕嚕地叫著。
她歎了口氣,掀開身上的被子,迷迷糊糊地從床上下去,拖鞋沒找到,她也沒穿,赤著腳丫子就朝門口走去,準備去廚房弄點吃的。
隻是,剛走了沒幾步,她突然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對勁。
低頭一看,她“啊”地一聲,尖叫了起來。
下一秒,她飛快地又跑回床上,拉起被子鑽了進去,隻露出一顆腦袋在外麵,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她沒有裸睡的習慣,小時候是因為跟許諾住在一個房間裏,不方便,長大後在宿舍也更不方便,等後來她終於一個人住了,已經沒這個習慣了,再加上後來有了兒子,她基本上晚上睡覺都是穿著很保守的睡衣的。
可是,誰告訴她,她這怎麼突然裸睡了呢?
還沒搞清楚狀況,她又發現了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
被窩裏,怎麼……怎麼有個人!
是念念?
老天!
許言連忙掀開被子,打算下去找衣服穿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條手臂直接橫在了她的腰間,用力一收,就將她整個人給抱在了懷裏。
身體貼到了一個大火爐,許言的呼吸瞬間屏住。
因為,因為她發現這根本就不是念念。
而是……左鋒!
“乖,還早著,再睡一會兒。”左鋒迷迷糊糊地從被子裏鑽出來。
許言的臉驀地紅透,傍晚時候的那一幕幕,如同電影回放,在她的腦海裏呈現,那瘋狂的畫麵,令她羞得一張臉如同被點著了一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她跟左鋒就這樣發生了關係?
正處於天人交戰之中,耳畔一熱,左鋒咬住了她的耳垂,壞笑,“在想什麼?回味啊?要不要再來一次?”
許言一愣,回過神。
下一秒,一把將他推開,飛速地從床上下去。
太著急了,剛站到地上,自己卻被自己的腳給絆倒,摔倒在地上。
左手正好壓在身子的下麵,疼得她倒吸冷氣。
左鋒嚇了一跳,連忙將她給抱起來。
“摔著哪兒了?有沒有事?”
許言疼得滿頭的汗水,眉頭緊緊地皺著。
“是不是摔著左手了?我看看。”
左鋒將她放在床邊,他半跪在床邊,將她左手腕上纏著的紗布解開,發現已經流血了。
“阿言,我們需要去醫院。”
左鋒迅速的穿好衣服,給許言也穿了衣服,抱著她匆匆出門。
還沒到醫院,許言已經疼得幾乎昏過去,整個左手都是血。
左鋒嚇得一張臉慘白,車速飆得老高。
終於到了醫院,車子都沒來得及熄火,左鋒就下車抱著許言匆匆朝急診樓跑去。
……
本來已經出院了,這一摔,許言還需要住院。
而且醫生給出的診斷結果是,原本她的手還有恢複的可能性,雖然很低,但至少有可能,但是現在,幾乎是沒有任何可能性了。
左鋒悔恨又懊惱,恨不得直接將自己的手也剁了。
許言還在昏迷著沒有醒來,左鋒坐在她身邊,看著她臉色蒼白的樣子,一個大男人,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那樣嚇她,會產生這樣的結果,打死他,他都不會嚇她。
“阿言,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對不起。”
……
許言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許父和許母做了午飯,帶著小包子來醫院。
左鋒上午的時候已經將事情的經過沒有任何隱瞞的告訴了他們,他希望他們能打他或者罵他,因為這樣他會好受一點。
可是,他們什麼也沒有做,隻是歎了口氣說,事情還是要往好的方麵想,醫生說是幾乎沒有任何可能,又不是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
1%的可能也是可能,所以隻要心存希望,不放棄,還是有機會能夠好起來的。
他知道他們是安慰他,不想讓他那麼自責,可是越安慰,他越難受,越自責。
“媽媽,你還疼不疼了?”
小包子趴在許言的左手邊,呼呼了幾下,一臉的心疼,小眉頭皺著,放佛自己的手腕也很疼。
許言看著兒子,抬起右手揉了揉他的頭頂,“不疼了,念念給媽媽呼呼後都不疼了,謝謝我的寶貝兒。”
“媽媽,以後我做你的左手。”小包子堅決地說。
許言的眼淚差點出來,有這麼懂事的兒子,她還活著,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她眼中含著淚,笑著點頭,“嗯,謝謝寶貝兒!”
左鋒站起身,轉過身後快速的抹了兩下眼睛,然後端起桌上的保溫餐盒說:“吃點東西吧。”
許言看看他,臉又發燙起來。
唉!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算了,都是成年男女了,男歡女愛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又是生過孩子的女人,真的沒什麼好矯情的。
左鋒將移動桌拉過來放在她的跟前,將飯盒擺在上邊,他又去衛生間裏打濕了一條毛巾,給她擦了擦臉,擦了擦手,完全將她當成了一個孩子來對待。
這點,又讓許言的臉紅了起來。
許父和許母都是過來人,老兩口對視了一下,就悄悄地離開了,留給年輕人一些空間,這才是做父母最應該做的事情。
小包子見爺爺和奶奶出去了,他的眼睛骨碌碌地轉了幾圈後,也跟著出去了。
然後病房裏就重新又剩下許言和左鋒。
許言受傷的是左手腕又不是右手腕,所以她的意思是自己能夠吃飯,可左鋒不同意,硬是要喂她吃。
這讓她覺得很不好意思,整個吃飯的過程裏,臉都一直跟火燒著一樣,滾燙滾燙的。
一碗粥,她覺得跟吃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左鋒早就看到她這模樣了,隻是一直在忍著沒逗她,害怕一逗,她一會兒生氣了又不吃飯了。
這會兒飯吃完了,他也就不擔心了。
於是,在許言吃下最後一口粥的時候,他笑看著她說:“我說阿言,你這臉紅成這樣是個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