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這是什麼?”
小包子將手裏的東西遞到許言的跟前。
許言因為兒子急急忙忙進來,雖然還沒看清楚兒子手裏的東西,她的一個心就已經緊繃了起來。
這時候低頭看到兒子遞過來的東西,她皺起眉頭。
這個東西並不是一般的東西,因為是曾經屬於許諾的,所以她隻是看一眼,就能夠在原本平靜的心湖裏,掀起滔天巨浪。
“媽媽,這是什麼?”
小包子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所以很好奇。
許言看了看兒子,沒有出聲,目光重新落在他手裏的東西上。
這個東西,她清楚地記得,許諾下葬,她把這個東西跟許諾一起下葬了。
可是今天,此時此刻,為什麼會在這裏?
許言將懷裏的小小包子放下,然後伸出手將小包子手裏的這個東西拿起來。
低頭看了看,確定這個東西的確是許諾的無疑。
她抬頭,對小包子說:“念念,你這是在哪兒撿到的?”
“就在客廳的茶幾上,我剛才一出去就看到了,媽媽,這是什麼?”
許諾抿了下嘴唇,這才回答:“這是爸爸的東西。”
這是一個護身符,觀音像。
是很小的時候,父母去寺廟裏求來的。
許諾上麵還有一個哥哥,卻夭折了。
後來也有一個親妹妹,沒出生也胎死腹中。
許父和許母害怕許諾也出事,後來就去寺廟求了這個觀音像,據說能夠避邪,保平安。
許諾一直都在身上戴著,沒有摘掉過。
那年許諾出事,出事之前,在監獄裏,蕭寒見到他。
後來他托人將這個觀音像,轉交給蕭寒。
許諾被槍決的那天,蕭寒將觀音像交給許言。
許言一開始是打算留下來的,畢竟這是能夠留下的屬於許諾的為數不多的東西。
可是最後,她思來想去,還是沒有留下。
許諾都不在了,這東西留下,又有何意義?
既然是保佑許諾的東西,那就繼續留在許諾的身上才能夠起到保護的作用。
所以許諾下葬的那天,這個觀音像是在許諾的脖子裏掛著的。
可是,如今,這個東西,卻在眼前。
一開始看到,許言隻是震驚。
後來她想,大概是相似的東西。
畢竟在這世上,一樣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可是,等她從小包子的手裏將東西接過來,仔細的檢查了之後,她可以確定,不是相似,而是壓根就一模一樣。
許諾的這個觀音像,他們兩個人小時候,嬉戲打鬧的時候,被她用手裏拿著的,她記得應該是一塊小石頭,給磕碰了一下。
雖然不至於碎掉,但是在佛像的手的地方,出現了兩道細小的口子。
並且,佛像的背麵,還有許諾親手用鋒利的尖刀,刻下的字。
因為不是專業的人士,也沒有專業的工具,所以那兩個字歪歪扭扭的。
為此,她還笑話過許諾。
說他寫得一手好字,卻毀在了這兩個字上麵。
吾言。
這世上可以有一樣的東西,製造出一樣的裂紋,甚至模仿出一樣的字跡,但是有一個地方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模仿的。
在這個觀音像的正麵,下麵,很不起眼的角落裏,其實還有一個字。
諾。
這個字是她趁著許諾睡覺,偷偷刻上去的。
如果許諾沒有仔細的觀察過這個觀音像,應該都很難發現這個字。
這個字是簡寫的字,隻有她自己會寫。
她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這個字是她寫的。
所以這個觀音像是許諾的那個無疑。
“念念,你看著弟弟,媽媽去客廳看看。”
許言從廣木上下到地上,剛打算走,聽到小小包子叫她,“媽媽~”
她轉過身,“家寧,你先跟哥哥玩一會兒,媽媽出去一下,很快就進來。”
“吃~”小小包子又說了一個字。
許言一愣,這才想起來,剛才小包子這是出去給弟弟泡奶粉。
她連忙將觀音像揣進睡衣兜裏,一臉歉意地說:“對不起家寧,媽媽忘了,這就去給你泡奶粉。”
小小包子眨了眨眼睛,點點頭,很開心地笑了。
許言勾唇,轉身匆忙出去。
不一會兒,她泡好奶粉過來,將奶瓶遞給小小包子。
小小包子接過奶瓶,稚嫩地說了兩個字,“謝謝~”
大概是一下子不能夠連著說,所以稍微頓了一下,這才又說了兩個字,“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