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的手一抖,抽屜被她全部拉了出來。
“嘩啦——”一聲。
聲音清脆,響亮。
景一嚇壞了,呆呆地立在書桌的後麵。
邵深的一張臉,此時已經黑得可以拿著毛筆蘸著寫字了。
他抬起腳,幾步來到景一的身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給甩了出去。
不過,好在他的力道並不是特別的大,景一隻是搖晃了幾下,並沒有摔倒。
扶著桌角站穩後,景一這才換了口氣,真是嚇死她了。
這男人發火起來,真的好嚇人。
可是,好景不長,不過兩三秒鍾,邵深卻突然扭回了頭。
景一心裏咯噔了一下,可隨即,她卻脖子一梗,一副占了上風,理直氣壯的模樣。
“邵深,你太過分了!你沒有得艾滋病,你騙我!”
邵深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沒有怎樣?又怎樣?”
他真後悔沒有將體檢報告給銷毀了,原本還打算多騙她一段時間的,看來是不行了。
想他一世英名,卻陰溝裏翻了船。
“怎樣?你這個騙子!”景一氣呼呼地瞪著他,“那我也沒有得病,對不對?”
邵深朝大班椅上一坐,吊兒郎當地靠在椅子上,“是,你的確沒有得病,不然你覺得我會留你在身邊?”
語氣猖狂,令人咬牙切齒。
景一咬了咬牙,纖手攥成了拳頭。
“卑鄙無恥!”
這個混蛋,害得她真的以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要死了,要不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強一點,她估計都跳樓自殺了。
景一氣得小臉通紅,可是邵深卻一副心情極好的模樣。
他點了支煙,靠在椅子上,深邃的眼睛半眯著,像隻危險的獅子盯著自己的獵物。
不管是否有病,反正她這輩子都休想從他這裏離開。
他邵深輕易看不上人,看上的,就不會輕易放手。
之前他還想著一年厭倦了就打發她離開,可他發現,估計一年不夠。
所以正好也就借著她抓傷他臉的事,索性就將協議的時間延長。
四十年,四十年後,他還能不能活著這不好說,但是到那時候,他想,怎麼說,她也會愛上他了吧?
愛?
他居然都想到了愛?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對她隻是一種喜歡,根本跟愛還不沾邊。
可他卻想到了讓她愛他。
這是不是說,在潛意識裏,他也是想要愛她的?
這個認知和發現,讓邵深有些頭疼。
他甩了甩腦袋,猛抽了兩口煙。
再次去看景一的時候,一張臉已經恢複了悠然和冷傲,“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在這裏住著,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這可是你說的,協議裏也寫的清清楚楚,白紙黑字,你休想抵賴。”
頓了頓,他又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輕笑了一下說:“就算是你抵賴也沒關係,你父母還在我手裏。”
一句話,將景一打回了原形。
她憤憤地瞪了邵深一眼,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太勁爆了,她有些適應不了。
原來她沒有得病,她是好好的。
隻是,太突然了,她有些不敢相信。
邵深看著她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垂著腦袋,一動也不動的,不由得微蹙起眉頭。
這女人,又在搞什麼?
沒得病難道比得病還要不開心嗎?
他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她的腦袋到底是什麼構造?
現在他不是懷疑她的智商了,而是懷疑自己的眼光。
他真的是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到底是怎麼了,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會看上這個神經病女人呢?
邵深的心裏有些窩火,拿起桌上的一個東西,也沒看是什麼,就朝景一砸了過去。
但是他卻在東西出手前的一瞬,動了下手腕,偏離了原本他預設的軌道。
煙灰缸擦著景一的耳朵落在了沙發的後麵,“哐嗵——”一聲。
景一嚇了一大跳,猛地就站起身。
“邵深你幹什麼?”
邵深的臉又冷了幾分,“幹什麼?”
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景一盯著他,看了幾秒鍾,心裏毛毛的。
不知道這人又要做什麼,但是,不管做什麼,她都沒有忤逆的可能。
於是就乖乖地走了過去,在距離邵深還有三米遠的地方,她停了下來。
“既然我沒有得病,那也就沒有搬出宿舍的必要了,我要回學校。”
“搬都搬出來了,還回什麼宿舍?這裏不比你宿舍條件好?”
“條件是好,可是住著不踏實。”
不識好歹的女人!
邵深現在不僅僅隻是懷疑自己的眼光問題了,他現在更懷疑,是不是這女人給他下了什麼藥,讓他喝了什麼迷魂湯。
不然,他怎麼會被她給迷得顛三倒四的?
生平第一次,他邵深為了個女人,低三下四,用盡下三濫的手段。
“不踏實你也給我住著!難不成我每次要解決需要,還跑去你學校宿舍?當然,如果你不介意,我也沒什麼意見。”
邵深十分的窩火,一腳將跟前的抽屜踢出去了幾米遠,地上的東西也連帶著被踢了出去,亂七八糟的攤開一地。
在宿舍裏?
景一一想到那種讓人血脈噴張的畫麵,她不禁一個哆嗦。
那種事情怎麼可能在宿舍裏做呢?
更何況,宿舍裏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住,宿舍裏還有其他的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