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人,除了邵深,還能是誰?
他已經洗過了澡,此時就腰間裹了條浴巾,頭發也洗過了,亂七八糟的,跟平日裏的模樣倒是有些不一樣,很顯然,這人剛剛擦頭發的時候也挺隨意,就這麼胡亂地擦了幾下,也沒擦幹,還在滴水。
水珠順著他烏黑的頭發,滴落在他的肩頭,然後又從他的肩頭沿著他胸前的肌膚,緩緩滑落。
他的肌膚是小麥色的,很健康的膚色,水珠滾落的時候,像是帶著魅惑的水晶球,透過那水晶球,景一看到了自己那張越來越紅的臉,以及掩藏在肌膚下的那顆跳得異常迅速的心髒,它是那樣鮮活地跳躍著。
“還滿意吧?”
直到耳畔響起男人低沉帶著笑意的嗓音,景一這才猛地回過神,心跳得她覺得隔著差不多有五米遠的距離,那個靠在廣木上的男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天花板上的燈,散發著柔和而又溫暖的光,靜靜地籠罩著房間裏的兩人,在他們的周身,圈起一層朦朧的曖昧的光環。
景一知道,自己其實應該慌忙移開眼睛的,可她卻控製不住,呆呆地看著他,看著他帶著戲謔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看著他的俊朗模樣,他的漆黑瞳仁裏不再是她平日裏怎麼都看不到底的神秘,而是她能夠看得清晰明了的微笑,是的,是微笑。
原來,她一直都不知道,這男人的眼睛也會微笑。
她專注地凝著他,靜靜地看著,看著他慵懶地靠在那裏,性感的身軀倚在廣木頭,渾身散發著強烈的雄性氣息,吸引著她,令她控製不住的想要靠近,再靠近。
這是一種異樣的情愫,卻在這一刻,在她的心底,如同地底下湧起的岩漿那樣以勢不可擋的速度,噴湧而出,順著她的血液,一瞬間,流遍她的全身,抵達身體的每一顆細胞。
她的臉,越來越發燙,放佛就要燃燒,那原本的緊張,不安,甚至害怕,也不知道都跑哪兒去了,剩下的,是令她羞恥的心底悸動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殷殷期待。
邵深一直靠在廣木頭,不言不語,放佛是等著她對他的評頭論足。
剛剛洗過澡的女孩,雖然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可他的眼睛,依舊像透視儀,能夠透過那厚厚的浴袍,看到裏麵的東西,看著看著,就感覺喉嚨發幹,甚至就連嘴唇都有些幹幹的,他不由得探出舌尖舔了下嘴唇。
可他沒有察覺到,他這個無心的動作,是多麼的美好充滿了令人難以抗拒的誘惑,像是邀請,令人別說拒絕,恨不得迫不及待地就撲過去,吻上那個被他舌尖舔過的唇片。
景一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一定是最近看白曉雪出演的電視劇看得太多了,畢竟要知道上麵有不少接吻的畫麵,以至於她的心理都發生了扭曲,覺得自己必須得占了白曉雪男人的便宜,放佛這樣才能讓自己覺得是占了上風。
可是心裏想歸想,到底隻是想想而已,畢竟衝動是魔鬼。
不知道是因為尷尬所以沉默,還是因為彼此都沉默,所以顯得尷尬,邵深和景一都沒有說話,可是彼此的心裏,卻都如同燒沸的水,水花濺出來,濺得哪兒都是,亂七八糟的。
“那個,邵深。”景一突然出聲,打破了這沉默,“你頭發還濕漉漉的,去擦擦。”
邵深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出聲,但是視線卻掃過了她用毛巾包裹著的同樣濕漉漉的頭發,然後繼續的安靜地凝著她。
景一動了下嘴唇,發現了他剛剛的視線停留之處,她於是就不再說話,房間裏繼續著尷尬中沉默,沉默中尷尬。
過了一小會兒,景一抬起腳,走到櫃子邊,拉開櫃門從裏麵拿出吹風機,快速的又回到浴室裏,關上門後這才長籲了一口氣,開始吹頭發。
她故意將吹風機調到最小的風力檔上麵,慢慢悠悠地吹著一頭又厚又長的秀發。
邵深靠在廣木頭,從裏麵的吹風機開始響起,他便開始計時,足足半個小時,聲音才停了下來,然後又五分鍾,他才聽到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又過了大概一分鍾,門才拉開。
他很清楚這個女人是故意這麼的磨蹭時間,但他卻並不著急,且不說漫漫長夜,就說以後,日子還長著。
她今天別扭,明天別扭,總不能之後的大半輩子依然別扭吧?
等,他有的是耐心和時間。
大概是剛剛被吹風機吹得有些熱,景一的臉比剛才更加的紅了,她站在浴室的門口,扭扭捏捏地不肯再朝前走一步,對著邵深說道:“那個……你要不要吹頭發。”
邵深依舊安靜地凝著她,又沉默了三秒鍾這才微微頷首,“嗯”了一聲。
景一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連忙說:“吹風機在裏麵,你去吹吧。”
邵深並沒有動,放佛沒聽到她說的似的。
景一微微蹙眉,想著可能是自己的聲音小他沒聽清楚,於是她再度開口,並且還配上了手上的動作,“吹風機在裏麵,你去吹吧。”她指了指浴室裏,然後就朝朝外麵走了幾步,挪開門口,意思是你去吹吧,我不擋路。
邵深終於有了些反應,但僅僅隻是坐直了身子,屁股並沒有離開廣木,“你給我吹。”
“啊?”景一詫異,他讓她給他吹頭發?拜托,她還從來沒有給哪個男人吹過頭發,她阿爸都不曾有過。
不要,不要,她才不要給他吹頭發。
雖然沒有做過這事,但是單憑腦子想,她也能夠腦補出一些挺曖昧的畫麵。
她才不要點火呢,這男人啊,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萬一那個啥了就不好了。
可是,她卻忘了,今晚,她即將要被那個啥了。
“你給我吹頭發!”邵深忽略掉她的詫異和抗拒,用帶著命令的語調又重複了一遍,聲音較剛才威嚴了幾分,令人不敢輕易的忤逆。
“你……我把吹風機拿過來你自己吹。”景一想著的是這男人估計是太懶不想去衛生間裏麵,所以她就勤快點把吹風機拿過來,廣木頭正好有插孔,他坐在那兒都能吹。
她快速地回到浴室將吹風機拿出來,並且十分體貼地替他將插頭也插在插孔裏,遞給他,“你自己吹吧。”
她就站在他跟前,並且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有差不多一米那麼遠。
可即便如此,邵深還是嗅到了她身上沐浴後的清香味,她喜歡玫瑰的香味嗎?
他記得她的洗發水似乎是這個味道,這會兒身上也是這個味道,大概都是洗發水的味道,這個味道很好聞。
暗暗地吸了口氣,玫瑰的香味沁入肺腑,令人心曠神怡。
邵深索性就閉上了眼睛,但嘴裏卻再次的要求道:“你給我吹。”
景一拿著吹風機立在那兒,腦子裏,天人交戰,吹還是不吹在打仗,天翻地覆,十分的激烈。
最終不吹打敗了吹,她將吹風機朝邵深的手裏一塞,轉身拔腿就走。
隻可惜,一步都還沒有邁出去,手腕就被抓住。
“啊——”她叫了一聲,身體不受控製地朝後麵仰去,先是一屁股蹲坐下去,之後脊背撞上了一堵結實的牆,“嗵”一聲悶響,她聽到耳邊男人悶哼了一聲,這才一個激靈,留意到自己在哪兒坐著,在他的腿上,他的懷裏!
她掙紮著要起來,可下一秒,身體被騰空抱了起來,在空中做了個180度的旋轉,從背對著變成了麵對麵。
現在的畫麵是,她跨坐在邵深的腿上,跟他麵對麵的坐著,吹風機在兩人身體的中間,他的身上放著,而他的那雙大手,緊緊地箍著她纖細的腰,令她動彈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