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開學的這天,天氣特別的不好。
早晨起來有霧,其實景一也分不出來到底是霧,還是霧霾,反正十米開外的地方什麼都看不到。
劉成上的是成人教育班,還要等過幾天才開學,所以今天隻用送景一去學校,不過看這大霧,上午也去不了學校,反正雖然今天開學了,但是真正上課要到後天了,今天明天去報道都行。
景一洗了臉刷了牙從樓上下來,“哥,這麼大的霧,我估計上午去不了。”
劉成已經做好了早飯,正在客廳裏坐著看報紙,見她下來,他合上報紙,站起身,朝門外看了看說:“去不了就不去,反正去了也沒事,在家多好,一日三餐想吃什麼給你做什麼,到學校可就沒這麼舒服了。”
“那當然,哥哥疼愛嘛!”景一走過去,踮起腳尖,明明高度不夠,卻還要偏偏去摟人家的肩膀,於是倒像是個掛在大人身上的孩子。
這段時間,倆人也熟絡了,她在他麵前,也是想什麼說什麼,想什麼做什麼,根本不過腦子,甚至根本就沒把這個曾經對她虎視眈眈的男人當成了男人,完完全全的就真的成了她哥,哥們兒。
劉成反手,摟住她的肩膀,“現在知道哥哥好了吧?”
“一直都知道呀!對了哥,等今天霧散了,你再去給我弄條小白狗吧?”
前天景一從邵深那兒離開後,坐上地鐵才發覺自己的狗不見了,她後來想了想不會是丟了,而是那狗在邵深的車上沒有下來,她把那狗給忘了。
她想給邵深打電話,又怕邵深覺得她是個虛偽的女人,嘴裏講著尊嚴清高,實際上都是裝的,故意把狗留在他車上,然後再給他打電話,給兩人製造見麵的機會。所以最後她牙一咬,這狗不要了,大不了再買一隻。
那晚上她哥回家沒見那狗,她撒謊說狗丟了,最後還是沒有禁得住他一遍又遍的“真的嗎?”的拷問,將事情一五一十的都招了。
她哥聽完後,隻是歎了口氣,對她說了一句話,真傻。
她追問她哥,傻什麼?
他哥說,你說你折騰了一天,連頓飯都沒宰那邵深一頓,不傻?
她無語。
“想要就自己掙錢去買,要不你就去邵深那兒把那阿明給要回來,阿明是我買的,你說送人就送人了,你都不過問我同不同意,你說你怎麼這麼敗家呢?”劉成用手戳著她的額頭,數落著。
景一吐吐舌頭,要她去找邵深要,她才不要去。
早飯後,大霧還沒有散去。
景一和劉成就在家裏玩遊戲,昨天劉成教了景一一個遊戲,這會兒倆人坐在二樓的書房裏一人對著筆電,一人對著台式機,正在打遊戲。
景一嫌棄自己新注冊的賬號級別太低,非要用劉成的,讓劉成給她的號升級。
以前劉成自己玩的時候,創下了戰無不勝的輝煌戰績,可是自從昨天開始,他就已經在自毀了。
剛才群裏的小弟發來信息問他:老大,你是不是被盜號了?
景一將信息讀給她哥聽,他個說,你回複他,嗯,是被盜號了。
那小弟又發來信息:臥槽!你誰啊?
景一:你猜?
小弟:你腦子有病!
景一對她哥說:“哥你群裏那個叫豬悟能的人罵你腦子有病!”
她哥說:“你讓開,我把他殺了。”
於是,小弟血流一地,over了。
景一覺得在遊戲的世界裏打打殺殺的特有意思,能讓自己的情緒發泄出來。
玩了一上午,累得不行,中午景一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邊看著電視,邊吃著大柚子,劉成在廚房裏做午飯。
電視是個偶像劇,一開始的時候景一覺得還挺好看的,可看著看著第二集居然看到了一張熟臉——白曉雪。
她頓時就看不下去了,拿起遙控器換了台,卻發現,好幾個台居然都在播放這個電視劇。
真是沒意思!
關了電視,景一坐在沙發上直瞪眼,她知道自己是小心眼,白曉雪沒什麼不好,一個女人為了維護自己的愛情和婚姻,沒有像電視演的那樣找人弄死她真的是她的幸運了,可是女人都是自私的,她隻要一想起邵深曾經跟白曉雪差點都要結婚了,她就嫉妒這個女人,嫉妒得不行。
如今白曉雪已經死了,可是她對於邵深來說,卻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吧?畢竟,她曾差點都成為了他的妻子。不管他以後跟哪個女人結婚,他都會想起曾經有個差點成為他妻子在結婚的前夕猝然死去的女人,她叫白曉雪,貌美如花,是個家喻戶曉的大明星。
還是遊戲的世界裏好,沒有那麼多的煩心事。
景一起身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關了門,躺在廣木上。
桌上的手機響了,她伸手拿起來,習慣性的就劃開了接聽鍵,劃開後才發現自己其實是應該劃紅色的那個鍵的。
邵深的聲音已經從手機裏傳出來了,她沒機會再掛。
“景一,你那狗你還要不要了?”
“不要了,送你了。”
“那好,那我給扔了,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景一一下子就坐起身,嗓門拔高,“邵深你什麼意思?你敢把我的狗扔了?”
“你送我了,那就是我的狗,我有處理它的權利。”
“……”
電話裏靜默了一陣,兩人都沒有說話。
這端景一低頭摳著自己的腳丫子,那端,邵深靠在沙發上,懷裏躺著那隻巴掌大的小白狗,他用手指撓著那狗的下巴,那狗美得不行,眯著眼睛,一臉的享受和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