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趕到前進路上,見到邵深,是在兩個小時後。
他的住處距離邵深說的地方有些遠,而且路上由於心急火燎的,車速高了,差點撞了人,又耽誤了一些時間。
邵深在一家咖啡館裏,劉成到的時候,邵深已經喝了兩杯咖啡。
邵深睨了劉成一眼,很不客氣地開口:“你是屬蝸牛的還是屬王八的?”
劉成倒也不介意,早習慣了,這人這張嘴就是賤,但他卻懶得跟這個長著一張賤嘴的人計較,不是不想,而是時候不到。
他心裏有一本賬,每一筆賬都記得清清楚楚。
等景一回來,他把這賬本上的東西念給景一聽,有人會替他出氣的。
這世間,一物降一物,亙古不變的道理。
劉成坐在椅子上,點了一支煙後才說:“一一說我有時候是屬蝸牛的,有時候是屬烏龜的,其實具體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是特別的清楚。”
頓了頓,劉成的身體朝邵深微微傾了一下,說:“咱們兩個是同類,你說說,我到底是蝸牛還是烏龜王八?”
“不要臉!”邵深啐了一口,就差端著咖啡直接朝那張臉上潑過去了。
劉成也要了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
咖啡很快上來,劉成這才問:“把我招來什麼事?”
“今天有人在這家咖啡館裏見到了那女的。”
邵深口中的那女的劉成知道是誰,就是那日在雲大,拿著景一手機離開去了體育館然後在體育館呆到傍晚回宿舍,又在羅浩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那個女的。
這女的身份已經查清楚了,名叫馬俐,今年二十八歲,無父無母,無老公無孩子,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高中畢業後上了個中專,學的美容美發,目前在雲城開了兩家美容美發店,據說生意很不錯,而且在雲城這店也有些名氣。
不過劉成和邵深一致認為,這店有名氣,完全是因為店名——
一剪沒。
一剪子下去沒了,這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會捂住自家老二,想著可別一剪子把這玩意兒給剪沒了。
隻不過自從景一失蹤,這個馬俐也就沒有了任何的蹤影。
美容美發店每天照常營業,兩個店裏都有經理,生意照舊的火爆。
警察派人過來調查,店裏的人挨個見麵,詳談,可是沒人知道這個馬俐究竟在哪兒。
甚至,連馬俐的住處都無人知道。
這些人都是打工的,每天好好工作,每月10號準時收到工資,至於老板在哪兒,住哪兒,在做什麼,跟這些打工的沒關係。
劉成的心口一緊,神情緊繃地問:“那馬俐人呢?抓到了嗎?”
邵深搖頭,“那女人很敏銳,發覺有人發現了她,立馬就跑了,追她的人追了兩條街給跟丟了,跑得很快,體能不像是一般人。”
“不像是一般人?”劉成皺眉,不太明白邵深這話是什麼意思。
“追的人是羅浩,據我所知,羅浩除非是腿斷了,否則,在目前我所知道的人裏麵,沒人能從羅浩的兩條腿下麵逃走。”
劉成翻了個白眼,“說得跟你的手下是神似的!”
“你不信改天你可以跟羅浩比試比試,如果你贏了,我往你公司注資一個億,怎麼樣?”
“不怎麼樣!”
劉成不屑,錢對他來說,沒有不行,但是如果想要保護的想要疼愛的人都不在了,掙那麼多錢還有什麼意義?
邵深也點了一支煙,看著窗外來往的車輛,眉頭深鎖,眼底一片黑暗。
良久,他說:“馬俐現在在雲城,會不會景一也還在雲城沒有離開?”
劉成沒說話,希望如此。
甚至他今天一整天都在想,哪怕是陳浩然囚禁她一輩子不讓她回來,隻要她還好好的活著就好。
活著就有希望。
……
一轉眼,一個月都過去了。
時間很快,可是對景一來說,卻如同煎熬。
漫長得她覺得從日出到日落都那麼的長,她等了好久好久天才黑下來。
這一個月裏,景一試著逃離這個地方,一次又一次,但沒有一次成功。
手指甲摳門,摳院牆,指甲全部斷了,肉也破了。
十指連心,她體會到了。
這兩天兩隻手,十根手指頭,腫得不像樣,吃飯捏筷子都捏不住,疼得夜裏也睡不著,就整宿整宿的坐在窗戶邊發呆。
春天來了,白天院子裏偶爾會有蝴蝶飛來,有黃色的,有白色的,還有花色的,自由自在地在院子裏飛來飛去,偶爾還會有一隻在她的窗台邊停留,大概是在為被囚禁在這裏沒有任何自由的她也倍感歎息。
其實,一周前,她其實是被準許可以到院子裏活動的,曬曬太陽什麼的。
可她總是不甘心就在這院子裏,她要離開這個地方,所以她試著攀爬院牆,試著攀爬大門,試著逃離這裏。
一次又一次,她終於惹怒了陳浩然,他將她關在了這間屋子裏,連吃飯都不許她再離開這間屋子。
人沒了自由的時候才發現,其實這世界真的沒那麼美好,因為,她都有活不下去的念頭了。
被陳浩然囚禁著的這一個月裏,一開始她想的是,如果陳浩然要非禮她強迫她,那麼她寧肯自殺也絕對不會讓這個變態碰她一下。
可是這一個月裏,陳浩然並沒有對她做過分的事情,他看著她的時候,大多數都是冷冰冰的,凶巴巴的,放佛她上輩子跟欠了他錢或者命似的。
有時候他心情好放她到院子裏的時候,他們聊天,她有問過他,究竟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