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一處不高的峭壁,離地麵約莫有著三五丈的距離。峭壁上方,斜楞楞生長著一棵成年人腰肢粗細的古鬆。此刻,兮陽正趴在這棵古鬆的枝葉間,小心翼翼地屏住氣息,偷瞄著下方正在談話的三個人。
若非被真氣淬煉過的身體各個方麵的能力都成倍的增長,兮陽是絕不會在隔了那麼遠的距離還能聽到這三人談話的。眼前這三人,一眼看去年齡都不太大,頂多有著二十多不及三十的樣子,俱都挽著一個古怪的發髻,眉清目秀,麵色紅潤。兩個穿著月白色長袍,胸口處繡了一朵金色蓮花;另一個身著普通紫色長袍,背上負了一把三尺多一點的長劍。
尋常人等鐵定是不會這等打扮的,在青虛老道留下的一些與修道者有關的言語中,曾提到過這種裝扮。那長袍便是修道者所穿的道袍,那發髻便是修道者束發的習慣。至於那月白色道袍胸口處繡的金蓮,估計是某些門派獨有的標誌。並且背上負著一把長劍,也是某些初窺修道門徑的修道之人常作的打扮。
也就是說,這三人,都是真正的修道者。
兮陽禁不住有些激動,這三人還是除了青虛老道之外,他所遇見的唯一的修道之人。正所謂人以群分,兮陽還估摸著此刻就露出身形,向那三人問個好,談個交情,順便打探一下喚雲山青玄宗的路途,豈不是妙?
幸好他忽然記起了青虛老道對他的告誡,修道界中太過複雜險惡,不可輕信他人。所以,兮陽便忍耐住了那股衝動,屏住氣息繼續偷看下麵的動靜。他心中還有些懷疑,既然是超脫凡塵,不理俗世,一心問道求仙的人,怎會有凡人心中的惡念?如果真是如此,那還能叫修道者麼?
“不過,爺爺總歸不會騙我就是。也罷,弄清楚下麵的情況再做打算。”兮陽如是念想道。
“哈,楚道友當真是好手段,一手禦劍靈訣玄妙莫測,實在令在下欽佩,欽佩啊!”
“師兄言之有理,楚道友的劍術可不是厲害麼,僅僅變化了十次法訣,那畜生便損傷了元氣,實力大跌。如若不然,我等還不知要付出什麼代價。唔,聽聞楚道友的淩瀾禦劍術練到極致,可有千萬般變化。那種景象,真是令人神往敬佩。”
那兩個穿著月白色道袍的年輕人帶著笑容,一先一後地說道。聽他們的口氣,仿佛對那紫袍修士很是佩服。
“二位道友言重了,若非道友法術高明,憑楚某一人可降服不了那飛羽玄蛇。這份功勞,還是二位道友居重。”
那紫袍修士抱拳淡然一笑,不卑不亢地回應道。說話間,頗有一種得道高人的風範。
“哪裏哪裏,楚道友不必如此自謙。正所謂名師出高徒,楚道友的師傅散陽真人可是道法高明,威名遠揚,聽聞掌門所言,兩百年前散陽真人便已金丹大成,為隱劍門七峰之首心劍峰的傳功長老,一身修為玄功深不可測,尤其是那淩瀾禦劍術,更是曾斬首無數的邪魔妖道。楚道友身為三陽真人的親傳弟子,日後定是隱劍門之棟梁!”
那兩個穿著月白色道袍的修士一個滔滔不絕,對那紫袍修士及其師傅大肆讚揚,另一個則是麵帶微笑,連連點頭,仿佛他的同伴說的是世間真理,讓人多麼信服無法置疑一般。
“哈哈,二位道友過獎了,那淩瀾禦劍術玄妙不假,被我師傅運用起來更是威力奇大,休要說初步結成金丹,就連那些丹氣凝練無比,隻差一步就要破丹成嬰的修士,在我師傅的劍下也要受到傷害。不過,在下僅僅是將其練到第二層境界,接觸個皮毛罷了,再往上卻是需要築基境界方能領悟,與我師傅尚還差的很遠。”
那紫袍修士輕笑著搖了搖頭,繼續道:“二位道友的師門也很厲害麼,金蓮蘊靈之法實在是厲害非常,在下是靠著一把寶劍,二位卻是貨真價實的玄功修為,其中差距卻是明顯。”
他們在下麵不吝言辭互相吹捧著,古鬆上的兮陽卻是聽明白了不少。那兩個身穿月白色道袍的應該來自同一個修道宗門,兩人為師兄弟的關係;而那紫袍負劍修士則是來自另一個名為“隱劍門”的門派,並且他的師傅還是隱劍門那什麼峰的傳功長老,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這三人由於某些原因湊到了一塊,他們好像是斬殺了一個名字叫做飛羽玄蛇的玩意兒,正在談論著誰的法術高深,誰的功勞最大呢。
飛羽玄蛇,聽名字應該是一種很厲害的妖獸。畢竟這三人聯手才將其斬殺,而從剛才談話的內容中顯示出,那紫袍青年的修為雖然沒有到築基境,卻應該相差不遠,怎麼著也得是凝氣後期的樣子,比起現在的兮陽可是要厲害太多了。那一對兒師兄弟,個頭稍微高一點的應該是師兄,從說話的語氣來判斷,他的修為應該和紫袍修士差不多,但紫袍修士卻憑著一把劍小勝一籌,而那師弟估計就要差上一些,不過即便如此,也不是初入凝氣初期的兮陽能比的。
“那紫袍修士的師傅什麼什麼真人,道行應該是金丹境界,爺爺說在修道界,金丹境的修道者便已是很厲害的人物了,而那真人卻隻是一個門派分宗的傳功長老,這豈不是說,那隱劍門的掌門至少也得是元嬰境的修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