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毓意毫不掩飾地向往,啟珍愣征片刻,果斷道:“你若是有興趣,我可以找人教你。你放心,依照你的資質,或許會學得很快。”
說完不等毓意同意,啟珍掀開馬車的簾子,衝外麵揚了聲:“向左,你去安排一個騎術老師!”
毓意見啟珍正要為她興師動眾的樣子,心裏難免有暖流激蕩。但不過是她一時口頭上轉移的話題罷了,實在用不著小題大做。如果因為她一時口頭上的談論,引來麻煩,實在沒必要。
啟珍辛苦地發現了毓意的一個樂趣,正要馬上執行,居然又被撲滅了興趣。她的頭越發垂得低,有心無力地哀歎聲:“毓意,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怎麼會?你有那麼高的天賦去學習別的東西,怎麼能說沒用?”毓意隻當是啟珍耍起了小孩子脾氣,並沒有多加理會。
隻有當事人啟珍明白,深藏在她心底的惶恐不安,似是有了複蘇的跡象。悶悶地,她也不在說話,配合起毓意的沉思,陷入了斟酌中。
到了目的地,馬車裏的三個人誰都沒有主動下來。仿佛馬車外明媚的陽光,甚至於充滿著自由的空氣,已經讓裏麵的人提不起興趣。恍若這出來走一趟,亦隻是走了趟。
毓意瞧著麵無表情朝著馬車內壁的兩個人,不由歎息:“既然出來了,如果不下去走一趟,未免太可惜。”
“恩!”啟珍有些話想要對毓意說,可當著盛春的麵,她也不方便說出口。唯好斂起滿腹的無奈,跟著跳下馬車的毓意,張開懷抱接受自然的清新。
盛春瞥過啟珍明白對她有所防備的架勢,斂在陽光的逆影下,抿起嘴。她的感官很敏銳,察覺出小姐跟啟珍公主有點兒不太尋常。但經過楊府的事情後,若有若無地有種不好的預感,小姐像是要離開她很遠。
念及以往,她剛進楊府,磨練了一些日子竟派到老太太身邊。後來有了小姐,老太太見小姐身邊沒有貼心人,便把她和暖夏給了小姐。於是她就成了小姐的婢女,很少和老太太間再有聯係。
可自從小姐進宮的那天開始,老太太便給她和暖夏重新派了任務,她依舊是小姐身邊的婢女,卻要給老太太說些有關小姐的事情。而暖夏,派給二小姐,則完全做一個監視者。
她以為隻要不傷害小姐,她仍是小姐身邊的貼心人。然而現實告訴她,她好像錯得太離譜。其實她很早的時候,就開始傷害小姐,步步為營做一顆棋子,將小姐網進棋盤。
後悔有,遺憾沒有承認後悔的勇氣。她甚至懦弱地希望,小姐對她態度的改變,大概是種錯覺。主要是小姐最近太忙了,忙到忽略了她的一些感受。
黯淡的視線,掃過毓意清淡的麵容,她回眸對上雙怯弱的眼。她的唇邊扯開抹微笑,很久以前開始,她就不再是需要在楊府庇護下的楊小姐。
主仆一場,有些情意,重得她無法輕易說出拒絕。所以,棋落棋盤,成了個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