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盛春便半抱著渾身是血的女子來到了馬車前。外麵的幾個侍衛也顧不上林三爺徹底變黑的臉色,伸手扶著女子上了馬車後,揚起馬鞭繼續疏通開人群繼續向前行駛。
而站在原地,黑了麵色的林三爺,則是噴著雙冒火的眸子,粗魯地撥開眾人惱怒地離開。馬車裏的少女居然是皇宮的人!皇家的人,他確實碰不得!所以不甘不願地命手下收了手,他要回府去打聽今天有哪些人出宮了!他雖有劣根,可同樣是個聰明人。
愣了好久的百姓,這才反應過來,嘰嘰喳喳地討論剛才不可思議的一幕。死磕到底的林三爺,居然放人臭著臉離開了。天啊!馬車裏的人究竟是什麼人,好大的權勢。
不少人麵露遲疑,心底隱約地猜測起幾個人來。一時間,各種假象滿天飛,而真正關心那名滿身是血女子的人寥寥無幾。
“水。”馬車裏的女子有氣無力地發出聲微弱的聲音,抿了抿幹裂的嘴唇,嗓子冒煙極了。
毓意瞧了眼女子清秀的模樣,心裏更是明白林三爺的目的。她不由搖搖頭,拿過馬車裏的水囊和急救的藥,往女子的嘴裏小心送去,順便掏出帕子,擦去女子臉上的血汙。
侯在旁邊的盛春,連忙開口:“小姐,讓奴婢來吧!”
“不用了。”毓意輕言拒絕了盛春的幫忙,她一個人能應付得過來。
毓意沒有往深層裏想,但盛春卻低著頭紅了眼圈。小姐現在對她太陌生了,平常裏有事也不太愛吩咐她。她悄悄掩飾著自己的情緒,擔憂會惹來毓意的厭煩。
“啟珍,你準備把她怎麼辦?”毓意根本沒有去注意盛春的反應,攥著手帕子,一臉認真地問啟珍。依照女子這個架勢,絕對沒可能把她帶進宮。而女子現在身受重傷,肯定要得到治療。所以必須找個地方安置好她,更不能讓她得知她們的真實身份,否則後患無窮。
啟珍見毓意憂慮的模樣,趕緊安慰:“你不用想那麼多,我大哥在外麵辦置過幾處私宅。我們把人先送到他那裏去就好!”
納蘭杼?毓意聞言,眼裏多了些許波瀾。自從皇後的警告過後,她至今都沒有碰到過他。想必皇後跟他亦說過類似的話,因此避免麻煩,同樣選擇跟她斷了往來。盡管這樣的選擇對大家都好,可她的心隱隱地有股難受。她突然有些害怕見到他,終是咬緊嘴唇,遊移地詢問:“他人不在私宅吧?”
“你說什麼?”啟珍的心思在照顧女子身上,對於毓意說了什麼,她沒有多在意。因而多問了一句,臉上是疑惑的表情。
“沒說什麼!”毓意的臉微微紅起來,要她說第二遍同樣的話,她才不要!她別開啟珍的視線,轉移話題似地看向女子:“她到底是什麼人?”
啟珍聞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幾下,繼而咳了聲,尷尬地回答:“她昏迷著,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人。不過等到她以後醒了,我們會弄明白的。”
毓意更加不好意思了,她感到好丟臉,居然會問出如此令人鬱悶的問題,索性閉上嘴巴不再開口,免得說出怪異的話來。
直到私宅前,馬車裏的幾個人都沒再說話,隻有間或幾聲痛苦的嘶啞聲響起。天,不知覺地陰沉了下來。
到了私宅,啟珍跳下馬車,喚出管家叫來幾個信得過的人把馬車裏的女子抬了下去,然後吩咐幾句上了馬車迅速地離開。回宮時間不早了,要是再耽擱,恐怕落人口舌的話會層次不窮地冒出。
架著馬車直接停在珍緹宮的門口,三個人趁人不注意地下了馬車。如果在宮門口直接下來,三個人身上的血汙肯定會引起更多的關注。因此借著啟珍不舒服的理由,幹脆命底下人架著馬車回宮。
對於今天陪同她們出去的侍衛,啟珍一番威逼利誘,總算讓他們忙不迭地答應守口如瓶。
回到珍緹宮,顧嬤嬤心急地跑了出來,一眼看到啟珍身上的血漬,頭腦發昏差點沒暈過去。她拉著啟珍左看右看,咬著牙哆嗦聲音追問:“公主,你遇到什麼事了,怎麼了?
啟珍見顧嬤嬤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心裏蕩漾起一陣感動,忙回道:“我們沒事,顧嬤嬤不用擔心。身上的血漬是救人弄上的!”
顧嬤嬤一直是啟珍可以信賴的對象,有些話不用在顧嬤嬤跟前顧忌。聞言,顧嬤嬤才算鬆了口氣,可馬上提起心,急問:“救人,什麼人?”
“嬤嬤,讓我們先回去換身衣服可好?”進門就沒說話的毓意,知道若是再問下去肯定沒完沒了,於是連忙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