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芳好難同(1 / 2)

毓意回到院子,轉身見盛春一副愁眉苦臉,滿是焦慮的樣子,她不由擰眉,奇怪地多看了她幾眼,才道:“我現在好了,你怎麼變成這樣?”

“沒!奴婢隻是擔心,二少爺的情況而已。”盛春咬牙,下定決心,從實說道。她擔憂的目光落在毓意身上,牽掛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聞言,毓意下意識地朝盛春的臉上看去,那一抹嫣紅俏麗地暈染麵頰,令她明白自己的婢女原來已經不知不覺迎來了自己的春天。而她身為她的主子,卻無法讓她的這份心意變得光明正大,隻能掩藏。

因為這個朝代,身份的差距是必然。

二哥他終將成為楊家的頂梁柱,日後要承擔起楊家的一係列事宜。而盛春僅是她的婢女,更是楊家從前憐惜收容的孤女。

莫說現在二哥不懂盛春的情意,若是他們彼此有情,她也不認為奶奶會點頭答應二哥的後院出現那樣一個人。

何況她追求一生一人的生活,她希望身邊的人亦能夠尋求到屬於自己的真正幸福。所以她不願意盛春往後如此囚禁在楊家,過著不快樂的日子,每天都要應對主母的眼色行事。那樣的她,注定是個悲哀!

心頭的話輾轉反側,毓意仍是壓抑在了心口,沒有說出。

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她覺得如今並不是勸說的好時機。

所以她怔了怔,故作不知地應道:“二哥沒事,盛春你不用擔心。我明天會去看他!”

“哦!”盛春聽言,眸子明顯地一亮,臉上的紅暈更豔麗了一些。

她眼底散發出來的熠熠光輝,讓毓意心中了悟,原來真的是如她所想。世上為情所困的女子何其多,但最終得償所願的翩翩少得可憐!

“奴婢讓他們把飯菜端上來。”盛春安下心,便張羅起毓意的吃飯問題。不過她轉頭刹那,不自覺地偷望了毓意眼,生怕她察覺端倪。

用過了飯,洗漱上床。毓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她一會兒想起楊謙弘說的那些話,一會兒惦記盛春的表現,一會兒又記掛二哥是否安好……太多太多的念頭積鬱在她的心上,令她焦灼。

她睜大眼睛,出神地看著床頂上的雕花圖案,心中的感念更深。

簌簌地翻轉身,驚醒了在外麵守夜的盛春。她僅著件單衣,手掌著一盞昏黃的燈,映著眼底的憂色,快步走進。

她見毓意黑著眼圈,精神不濟卻仍強撐著瞪大眼睛的模樣,心底一驚,連忙問道:“小姐,您的身子可有什麼不適?怎麼如今也未入睡,莫是上次的病還未好全?”

“我沒事,隻是睡不著罷了。你自己去睡吧,不用顧我!”毓意聽到盛春的詢問聲,才知道她走進內室。她略帶歉疚地揮揮手,收攏煩擾,示意盛春隻管自己去睡,不用管用亂七八糟心情堆砌而成的她。

“小姐,你不睡不成。萬一明兒,讓二少爺看到你這麼樣子,得要心疼了。”盛春遲疑地借用楊謙仁的名義勸慰,心中多半也是因此。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我閉上眼睛,慢慢地就睡了。”毓意說完,順勢閉上了眼睛。然而她的心思並沒有因她的話音閉合,反而愈發熾烈地難熬起來。盛春心念的人是二哥,可他們之間有可能嗎?

盛春見毓意睡下,亦不好多加打擾,放輕了腳步,盡量不發出聲音地退了出去。不過她在外間躺下,念及心屬的人,傻傻地掏出藏在衣服內的鴛鴦荷包,借助黯淡的月色,柔和地撫摸精致的錦繡紋路。

她同樣明白是自己癡心妄想,但人一輩子總要有那麼幾個癡心妄想。再者她並不打算把自己的心思告訴別人,埋藏在心底品味即好!

小姐,奴婢絕不會有那種奢望。奴婢是你的人,怎能有那種癡念!

第二天,一早。

由於毓意要看去探牢,因此杜惠天還蒙蒙亮就眼巴巴地趕到了毓意的院子,說是有要事要叮囑,還不是為人母不放心!

“毓意,麻煩你了。你得看仔細些,不要讓謙仁胡亂地說些不該說的話。”杜惠考慮再三,仍是隱晦地提醒毓意,讓她告誡楊謙仁不要硬抗,必要的時候得說出對自己有利的東西,即使是指鹿為馬也可。

“二嬸,我明白。你放心,我會仔細告訴二哥!”毓意可以體諒杜惠為人母的心情,卻無法讓二哥真的如她所說的一樣,胡亂地指認。

那麼這樣的做法,與陷害二哥的做法有什麼區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為何要把自己的痛苦,強加在別人的身上。

興許,這同樣是難以言說的詬病吧,個中的滋味隻有自己嚐過方能真正地明白了悟。

“哎,明白就好。”杜惠清楚自己的話有些多,見毓意應下,隻能訕訕地住了口,不過她一雙充滿希冀的眼,依舊執著地望向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