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嬤嬤不過是這麼一想,卻是把懷疑毓意讓邪氣入體,得了瘋魔病症的事給緊緊放在了心上。
她骨碌碌的轉動了幾下眼珠,暗自把這件事偷偷地放大,爾後才跑到老太太的跟前,裝作無意地提起這件事。
老太太一聽,登時把毓意的心軟和盛春的死聯係在了一起。
她也同樣把這份心思在腦海了翻轉幾遍,隨即才驚疑不定地開口:“前幾天楊家就有這樣的傳言,加上毓意的心腸素來軟綿,又敏銳,冷不丁地讓這件事情一驚,說不定真的如你所說,讓不好的東西給入了體。”
“老太太這話說的是呢,大小姐素來心腸軟綿,最是體惜奴婢等人。”大嬤嬤違心說出這句話時,不由地想起毓意那暗藏陰沉冰冷的語調。她撫了撫胸口,隨後竭力地擠出一絲笑,接著道:“本來是昨個到了選秀的日子,可宮裏由於皇上的身子,勉強讓選秀的時期往後推延。這對別人家來說興許是壞消息,但對楊家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奴婢聽聞,菩提寺的大師道行深厚,底蘊非凡,不如去請他們來楊家一趟,讓他們悄悄地看一下大小姐的情況,亦好為日後打算。”
大嬤嬤不同常人,若是說晴冬照顧了老太太許多年,許多不好出麵的事情是由她做的,那麼大嬤嬤便是老太太的知心人。
有關皇家的話,也就是大嬤嬤有膽子說。
其實一起以前老太太身邊還有不少貼心的人,隻是因為一些人一些事而逐漸地遠去,以至於白白枉送了性命。
“大嬤嬤,你說得不錯。不過這事兒得悄悄地辦了,不然的話引起別家的注意,怕是會惹出不少禍事。”老太太雙眼一閉,再次睜開已經是精光閃閃。她盤算了一番,才敲定主意:“若是有人問起,便說是楊家為了二公子祈福方找的大師。你辦事向來穩重,這件事交給你去辦,我相信你。對了!說起來,派到毓意身邊的人,現在怎麼樣了?毓意這樣子,她們怎麼不向我來彙報,做事情怎生這麼不踏實!”
“奴婢瞧著她們倒是些穩重的人,不過大小姐的心思,豈是她們可以胡亂猜測。所以奴婢覺得,問題主要是出在大小姐的身上。”大嬤嬤大著膽子,終於是吐露出了如此一言。
她的目光有點兒躲閃,卻依舊無畏無懼地迎上了老太太審視的視線,未曾有任何膽怯的意思。
“毓意這孩子心思還是重了些。”老太太審視大嬤嬤半響,才垂下眼眸,望了眼窗外的春色,心神不寧地扔下一句。
她見大嬤嬤仍站在原地,微晃著頭開口:“下去辦事,莫要出岔子,萬事小心謹慎才好。”
大嬤嬤聽到老太太這麼說,才把沉重的心思,堪堪地放下
。她斂回心虛的表現,故作從容地往後一站,內斂恭謹地開口:“奴婢明白,老太太盡管放一百個心。那銀子的支出,還是照舊從那兒拿嗎?”
“恩,一切照舊。你下去忙吧!”老太太收回所有的情緒,不鹹不淡地擺了擺手。
然而她的心中卻是無人所覺地勾起一絲冷冷笑:別人想要窺測她的心思沒那麼簡單。大嬤嬤以為得到她的心,隨便說上幾句,她就要相信。殊不知,這一切都是她心中的謀劃而已。若不是她想讓別人上鉤,她怎麼會如此輕易地放手。看來,她又要清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