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七品良人,柳氏不僅得到了朝廷的冊封,還得道禮部送來的銀紅衣裙夾襖,一對玉佩,一對頭釵。這也預示著柳氏同尋常的妾室不在同意地位,可穿銀紅,可帶步搖。
大太太既然給柳氏請封了,也不會在賀喜上同柳氏計較,她讓丁棟所有的妾室都去向柳氏磕頭,其中包括了關在後院後的劉姨娘,並讓府裏的管事媽媽以及有臉麵的婆子拜見柳氏,此舉奠定了柳氏在府裏的地位。
丁棟感念柳氏在他生病時細心的照顧,在大他四台來看望他時,對大太太此舉很是讚同,丁棟並沒責怪大太太不親自照顧她,握住大太太的手臂道:“我知曉夫人苦心。”
兒女,公婆,府裏的事情,那一樣能離開當家夫人?身為一個合格的當家太太,不是同丈夫同生共死才是好,丁棟將府裏的事交給她,是希望她能讓丁氏家族昌盛。
在他不再的時候,丁家也不會到了,兒女無人照料,老太爺太夫人無人奉養,雖然有殉情的女子,但丁棟從心底不齒這種行為,沒有男人就會不下去?能做出這等行為的是絕不是太太夫人,而是寵妾。
大太太很清楚丁棟的性子,盈盈笑道:“老爺平安就好。”
“劉姨娘?”大太太悄聲道:“按說姨娘都是用香囊的,我本不該多說什麼,妾室不就是讓老爺開心的?能讓老爺放鬆些,我也是高興的,但劉姨娘用的香囊太過了些,這事我沒敢告訴母親,就怕她一時氣憤,直接將劉姨娘打死了。您曉得母親的脾氣,最是容不得勾壞了老爺的人。”
丁棟倦怠的闔眼,“隨夫人處置。”
大太太嘴角上揚,“我不耽擱老爺了,您歇著,過兩日蕭兒一家該回京了。”
提起長子,丁棟臉色更好了些,大太太安排人仔細的照顧丁棟,離開了他養病之處,對李媽媽悄聲吩咐幾句:李媽媽道:“主子放心就是。”
如何調教人,李媽媽也是各中好手,大太太淡淡的道:“我讓她活著。”
死了就太便宜她了,沒她用藥太過,丁棟怎麼會病倒?她又怎麼會萬不得已的讓柳氏去侍奉,弄出個七品良人出來,大太太雖然放心柳氏不會爭寵有非分之想,但還是心有不甘。
柳氏搬離了大太太的院落,大太太將她安排在西邊的如意院內,看似院落很大,正房廂房都有,布置也很華貴,但離著大太太住的主院落稍微遠了些,但好在柳氏也沒想爭寵,向大太太叩謝恩典,搬了進去,丁棟來不來找她,對柳氏的影響不大。
柳氏能得到七品誥命,對她來說真真是喜從天降,她到是沒自豪居於眾多妾室之上,也沒覺得管事來向自己磕頭有什麼高人一等的,有了誥命她還是妾室,唯一讓她喜悅的是女兒,丁柔不再是丫頭養的,柳氏覺得她終於可以不用給女兒拖後腿了,雖然難改丁柔的身份,但麵子上卻是不同的。
“小柔會嫁個好人家的,娘真真是開心。”柳氏笑盈盈的看著忙東忙西,幫著她重新布置的丁柔。
丁柔聞言向柳氏淺笑,“娘最想看得是我對吧。”
“那是自然。”柳氏扶正了頭上的步搖,丁柔緩緩走進,半跪下身,手搭放在柳氏的膝頭,仰著臉道:“那娘可得活得好好的。”
“嗯。”
柳氏輕撫過丁柔的臉頰,眼底水霧繚繞,嘴唇輕顫:“娘以為見不到你了。“
丁柔對柳氏不相信她,稍感一絲好笑,她沒十足把握怎麼可能讓柳氏冒險?十個百個丁棟也趕不上柳氏一根手指頭,她隻認母親,父親……丁柔就沒放在過心上,幫著丁棟也不過是讓她們母女生活得更好罷了。
再一起用晚膳時,柳氏在下首有了座位,二房太太雖然是正妻,但她的誥命不過比柳氏高一格兒,不陰不陽的恭喜了柳氏,順帶暗諷大太太真真是大度。
柳氏安靜老實的低垂著頭,大太太麵容不改,笑道:“能在危機關頭代替我照顧老爺,七品的誥命有什麼?二弟妹想是不明白,我對柳氏的感激。”
“是奴婢……不,是妾應當做的,是主子大恩,妾終身不忘。”
柳氏起身跪拜大太太,丁敏對柳氏得到誥命還是很羨慕的,悄聲對丁柔說道:“這回誰在敢說六妹妹一句不是?”
丁柔眼見著大太太攙扶起柳氏,她再次坐在繡墩上,而丁棟的妾室一如既往的站立著,唇邊勒出笑來:“是沒人說姨娘一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