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怒言(1 / 2)

“娘。”丁柔眼淚滾落,手堵住柳氏的胸口,白皙的手掌被染紅了,“娘,娘。”

她很少哭,她為柳氏做了很多,照顧她,孝順她,為她謀奪七品誥命的名分,讓她成為丁府真正的主子之一,讓她過得有尊嚴,但丁柔卻卻知道,柳氏給予她的遠比她做得多。

她是個薄情清冷的人,同樣如果有人對不起她,她即便毀了一切也會報複,柔弱的柳氏是丁柔的慰藉,她隻要回頭,就能看見的溫暖,如今這份溫暖沒了,為了救她……為了救她……丁柔如何的不傷心,她為何要帶柳氏出門,如果一直在丁府裏,她不會死。

丁柔眸子赤紅,她想衝上去將刺客剁碎了,但她的理智告訴她,她做不到,衝上去隻有送死,丁柔狠狠的咬著嘴唇,往日引以為驕傲的理智冷靜,今日此時她恨透了這份冷靜,再多的算計,再聰明又怎麼樣兒,還不是擺脫不了命運的捉弄。

連見慣鐵血戰火的木太妃都不敢靠近此時的丁柔,木太妃擔心柳氏,卻被丁柔狠狠的瞪著,她摸了摸眼角,“我記下了。”

“你是得記下。”丁柔收回目光,眼角的淚珠承淡紅色——血淚,信陽王府……信陽王府,毀去又如何?

木太妃的侍衛抵擋著刺客,丁柔抱不動柳氏,手堵住她胸口,冷靜道:”太妃殿下,一刻鍾了。“

“就快到了。”

木太妃話音剛落,齊恒領著信陽王府的侍衛趕過來,形勢立刻倒轉,丁柔同木太妃同開口:“留活口。”

齊恒怔了怔,道:“留活口。”

很快刺客被製服,取掉口中的毒藥,齊恒走到木太妃跟前,“祖母。”

當他看見丁柔懷裏的柳氏時,齊恒眼圈泛紅,“她……她……”

丁柔道:“給我做擔架,給我娘找大夫,她如果死了,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木太妃拽住齊恒,“聽她的。”

丁柔發絲淩亂,漆黑的瞳孔此時卻泛起紅光,似地獄修羅般,她狼狽至極,陰狠至極,但也魅惑至極。齊恒動了動嘴唇,“你想開些。”

丁柔看了信陽王齊恒一眼,”我想不開,你要不滾開,要不就閉嘴。”

齊恒從未受過這種待遇,不由得瞠目結舌,“你……”木太妃拽住了齊恒,“她正傷心著,你少言兩句。”

“我想安慰她。”

丁柔再無禮他也能忍受,齊恒從肩上拽下來鬥篷,蹲在丁柔麵前,將鬥篷該在柳氏身上,見她眼裏不自覺流淌下淚珠,齊恒想要為她擦去,她卻閃開了,戒備,厭惡,憤恨,讓她那雙美麗的眼睛,比往常的鎮定從容更為耀目,“丁柔。”

“擔架準備好了。”

王府的侍衛回道,丁柔抱不動柳氏,又怕讓她傷勢更重,對齊恒道:“幫我把娘放在擔架上,抬回大佛寺。”

“嗯。”

齊恒抱起柳氏放在擔架上,並讓人抬著她快速趕去大佛寺,木太妃將令牌給侍衛:”去神醫門,請神醫門門主來大佛寺。”

“是。”

丁柔一直陪著柳氏,手握住她逐漸轉涼的手掌,方才還能感覺柳氏微弱的呼吸,可現在……現在……丁柔不停的重複:“娘活下去,陪著我,娘,娘。”

一行人衝進大佛寺,驚動了香客,也驚動了同方丈禮佛的太夫人,出門見丁柔一身的血,太夫人慌了:“六丫兒。”

”我沒事,一會再同您詳細說。”丁柔指著禪房道:“這間,快點,快點。”

王府的侍衛被丁柔驅使,將柳氏安置在床上,丁柔不敢貿然拔劍,“準備熱水,補血的湯藥。”

寺廟被信陽王齊恒控製,除了丁家的香客都被清除除大佛寺,齊恒站在門口,看著丁柔跪在床榻前,哭著::“娘,娘,您別扔下我,別扔下我。”

齊恒回憶起他七歲時,父親戰死,母親沒過多久就扔下他追隨父親而去,當時他也哭過,鬧過,吵過,是祖母一巴掌打醒了他,告訴他信陽王不能哭。

佛山腳下的大夫趕來,按照尊卑得先去看木太妃,“你去看她,我不著急。”木太妃吩咐,上過疆場的她,將肩膀上的箭翎取下,上了外傷藥,對於她一直留在丁柔所在的禪房,太夫人很不理解,看出木太妃眼裏的哀傷,她顯得很虛弱。

太夫人不敢得罪信陽王府,同時也猜到柳氏傷重瀕死,一定是因信陽王太妃,她很明白丁柔有多在意柳氏,擔心丁柔一時激動,得罪了信陽王府,“太妃殿下,您先去歇息吧、”

“沒她們母女相救,我許是就喪命在刺客手中,不聽見她平安,我……我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