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殊途(1 / 2)

對於守護國家的英雄,丁柔是敬佩的,更佩服她將手中的權柄說上交就上交了。能做到不貪婪,不貪戀權位的木太妃更為可貴。丁。

丁柔擲地有聲的說道:“外祖母是真正的俠士,大俠者,為國為民,老天即便有報應也不會降到您身上,您戍邊多年,幾度出生入死,雖有權利之爭,但本意也是為了天下百姓,傳承千年的人倫綱常,在國事上您沒錯過。”

木太妃嘴角彎起,沉入死灰的眼裏閃過點點的光亮,頗有一股死灰複燃之氣,“你從來沒說過我好,總是說我做得不對,丁柔……自從師傅過世後,從未有人敢說我的不是,即便當今陛下,也不會像你這般。”

“我……”丁柔微垂著臉頰,“您在私事上確實有不對的嘛,古人雲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您選擇了精忠報國,自然會對兒女有諸多的疏忽。”

“第一次聽你罵我不配做母親,我當時狠不得拍死你。”木太妃喝了一口清茶,丁柔將點心盤子向她麵前推了推,木太妃本來不想用的,但看她那期望關切的眸子,木太妃撚起了一塊點心放在嘴裏,“我連著想了好幾日,我錯了嗎?我真的做錯了?”

“我也不想隱瞞你,當初追著你們去佛寺,一是我想見她,哪怕遠遠的看上一麵也好,丁家的規矩太多,她出不了門,我又不願意去應酬,除了跟過去,我還能在哪裏見她?二是……是為了混進來的韃子蒙古奸細,我知道他們想要行刺,攪動北疆的叛亂,我在王府裏,他們本事再大也進不來,隻有我出去才能消除隱患,”

木太妃覺得嗓子有些幹,低聲說:“我從未想過會牽連到你們母女,當我看到她給你襠下下利箭時,我明白了何為母女,我徹底的明白了你說得對,我不配做母親。”

“外祖母……”

“你先聽我說完,這事壓在心底太久了,再不說可能就帶進棺材裏去了。”

“您總是自己罰自己,我看也快了。”丁柔挑了挑眉,說道:“你不想抱重孫子?你不安排好信陽王府,你怎麼放心得下?表哥……不是我說,弄不好會給朝堂上的老狐狸吃幹抹淨,為了一個李思,你就不管孫子?不管娘了?我看你還是沒想明白。”

不知道為何丁柔對她說話,總是帶著幾許的毫無顧忌,她們更像是忘年之交,丁柔也知道木太妃即便一時生氣,也不會就揍她,安國夫人位高權重,順著她說的話,以她的堅韌聽不進去,忠言逆耳對她比較有用。

木太妃動了動嘴唇,伸出手握住了丁柔的手腕,丁柔並未向以前一樣縮回去,反手同她滿是繭子的手相握,“外祖母,母親和表哥需要您,而他們更想著孝順您,子欲養而親不在的痛苦,您忍心讓表哥也……他喪父喪母已經夠了……”

“我知道,我會看著恒兒。”木太妃並沒鬆手,反而將手越握越緊,“我有沒有同你說過?你的眼睛很像我師傅,柳柳的也像,但她少了多了柔和。”

“太祖皇後?這我可擔不起的。”丁柔盈盈的笑道,慢慢起身坐在木太妃身邊,“李思的事情您是有錯,但她同樣有錯,換個人也許有被冷落的怨恨,但更多的是感激,如果沒有你,她不過還是個奴婢,是沒有資格讀書習字的,您為了她自罰,是不是太把她當回事了?”

木太妃的手仿佛像是撫摸世上珍奇的古董,輕輕撫摸丁柔的臉頰,“在寺廟裏一番話,讓我意識到臉麵沒做母親重要,我同丈夫浴血拚殺打下信陽王府的根基榮耀,我的柳柳卻一日都沒享受到,不僅你外祖父會怪罪我,師父也不會原諒為了名聲就不顧女兒受辱的我。我知道你會發現端倪,但你當時那麼傷心,我看著很心疼,想要告訴你真相卻又不敢妄為。

地位越高,責任越大,我不能做下任何落人把柄的事兒,雖然陛下早就給柳柳留下郡主的名分,但我得在明麵上將陛下也瞞過去。你們母女親近才會這麼難。”

“陛下不知道?”

以皇室血脈做妾,實在是打皇家的臉麵,陛下動怒的話,別說丁家,可能母親都活不了,世人不知道安國夫人是大秦帝國的公主。木太妃道:“陛下是仁慈之主,隻要不擺在明麵上說,他會當做不知道這回事,柳柳是我從鄉間找回來喪夫的女兒。”

“就因此我才對李思下了狠手,何況她竟然同叛國的人勾結,做下了我這輩子最痛恨的事,叛國……我親自教養長大的李思竟然叛國?她狠狠的一巴掌打在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