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燭火,一張書桌,一邊尹承善寫奏折,一邊順利入侵書房的占據書桌半壁江山的丁柔寫著攻略。燭火搖曳,黃暈的主燭光灑落在他們身上,兩人所謀所想不同,卻有一股奇妙的平衡融洽。
在書房他們各自有各自忙的,深夜就寢,他們彼此靠近,幾乎融為一人兒。男子粗重的喘息女子的淺淡的低吟構成和諧的篇章。
清晨丁柔給楊氏請安後,回來陪伴他用膳,然後安排他周身的穿著,將他送出門去,每一次尹承善都會捏了捏她的手背,在她的手心上輕撓一下,雖然沒有出門吻什麼的,但尹承善並非將一切當成理所應當,丁柔的用心他是明白的。
自從丁柔被安陽郡主收為義女之後,楊氏變得更為的沉默,有時會若有所思的看著丁柔,刁難丁柔的時候少了。
丁柔對楊氏不敢有任何大意,越是沉默越是可怕,尹承善就是楊氏心裏的一根刺,這根刺會隨著尹承善步步高升,家庭和美而不停的刺痛楊氏。
二嫂徐氏一如既往的私地下結好丁柔,不管他出自什麼目的,丁柔對她表現出足夠的善意,兩人雖然在楊氏麵前冷冰冰的,但私下徐氏沒少給丁柔透漏楊氏的消息。
比如這一日,徐氏借著機會,悄聲告訴丁柔:“四弟妹,我聽到一個消息,表妹……楊家表妹喪夫守寡。”
表妹?丁柔怔怔的出神,她不記得這號人物!徐氏拽了拽她的袖口,兩人避開丫頭,徐氏低聲說:“是四弟的表姐,就是嫁到四川去的那個,昨日母親收到消息,她男人外時出了掉下山崖摔死了。“
“哦。”丁柔平靜的說:“我記得她沒有兒女的,表姐夫是不是留下田產?”
“她也是個福薄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聽說……”徐氏四周看了看,“母親言談不像守寡那麼簡單,沒準還會有旁的事兒。”
“二嫂,我記得了。”
丁柔扶住徐氏的手臂,這份提醒之意,她會記下。徐氏笑著低言:“許是我想多了,你們在廣州,她在四川,總是打不上邊的,四弟妹不高興,我還是多說一句,表妹這輩子也是不易的,四弟妹萬不可多想。”
“她是夫君的表姐,有了難處,我不會眼看著不伸手。”丁柔淡淡的保證,隻要不弄出什麼亂子來,要銀子她是不會小氣的。
同徐氏分手,丁柔心裏還是無法全然放下,前麵嘉柔縣主還有待觀察,後麵有又個守寡的表姐,丁柔揉著額頭:“真真是膩歪死個人兒。”
但可悲的是再膩歪,她隻能一個個解決,丁柔體會到了太夫人說得話,琢磨了一會兒,這事誰幫著打聽都不妥當,柳氏手中倒是有人,但聽了這話保不齊她得多著急,隻要丁柔的事情,哪怕是小事在她眼裏都是大事。
丁柔提筆寫了一封書信,將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放到一檀木盒子裏,並且找出一對白玉的鐲子壓住銀票。“王媽媽,找人買些好攜帶的京城特產,把這些一起送到蘭陵侯府去,交給大姐姐。”
“主子?”
“前兩日聽大姐姐說起,她會派可信的管事去天府之國,請大姐姐幫我給守寡的表姐帶去正是和適。”
“遵命。”
如果用府裏的人,楊氏一定能看出端倪來,丁柔可不想別人同情她或者算她。丁怡是蘭陵侯夫人,侯府的管家去了,如果表姐別有心思,她就得好好琢磨琢磨,如果是本分安靜的,有侯府撐腰,又有自己給的銀子,她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列侯勳貴比做官得能唬住百姓,他們不會明白勳貴不掌權,隻會看到王府侯府的尊貴。
丁柔處理好了事情之後,繼續寫規劃,有些事情還需要信陽王府配合……丁柔嘶了一聲,三姐夫嶽寧侯是個好幫手,他一準樂意發一筆橫財,但姐夫同小姨子還是得注意!
丁敏一直是難以溝通的人,丁柔這會是真正的頭疼了,旁人不一定會相信她的計劃,也不見得有膽量做這筆買賣!
“準備馬車,我去一趟信陽王府。”
丁柔將整理好的計劃收好,理了理衣服披上灰鼠皮領子的大髦,手中捧著小手爐坐馬車去信陽王府。
王府二門的管家很殷勤的接待丁柔,“安陽郡主在雨花閣等您。”
丁柔笑盈盈的問道:“太妃殿下可在?”
“真是巧了,太妃殿下正同郡主商量花樣子,王妃殿下今早剛剛傳出喜訊來呢。”
丁柔唇邊笑容更重,“難怪我一入王府就能感到喜氣,真真是太好了呢,太妃殿下不知會高興成什麼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