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的果決是叫唐家人沒有想到的,而慕容家對自家唯一的幼女不聞不問的態度,也是叫人看著奇怪。
窗外的雨淅瀝瀝的下,斷了線一般,好似如何都不能夠停下來,唐淼聽著屋外頭的雨聲,心中煩悶的很。
姬若離進來就瞧見唐淼眉頭緊鎖,腦袋斜靠在牆壁上,一雙好看的眼睛因為她空洞的目光,多顯了幾分的惆悵來。
天麟自上次皇宮內的鬧劇後,人人自危,文臣們忙著徹查九江閣進宮之事,皇帝樂得清閑,陰蓄府上消停的很,竟也沒有拿陰潯出來做文章。
唐家人高調的放出唐慕已獲天子告老還鄉的準許,如今在府上同夫人怡兒弄孫,安度晚年,一時間所有的武將都來拜會唐淼這個新任唐家掌權人。
文臣忙著保命,武將忙著拜唐淼這個新山頭,竟也顯得意外的平和,姬若離分明記得,唐淼前兩天才說,這是風雨前難得的平和,要好好欣賞欣賞那些個送禮的人都能送出什麼新意來。
“怎麼了,誰又招你了?”他將戚冥帶回來的杏仁露擱到她麵前的小案幾上,“吃點甜的心情會好,這還是你說的,試試?”
唐淼拖過白瓷小碗,狠狠的咬了口羹匙,“死靳大爺!”
她狠狠的將一勺杏仁露咽了下去,兩隻腳又撓了撓軟塌上裝飾的繡麵,好似這樣變可以泄憤似的。
姬若離啞然失笑,唐淼總也是一副孩子氣的模樣,叫人如何都不能將她和傳聞中的那個她重疊起來。
順著她的視線,姬若離看到了被她負氣揉作一團仍在小案幾上的信紙,隻勉強能看出那紅紅的一小團是風冥澗彼岸花的圖騰。
他伸手將紙團展開,上頭除了些風冥澗瑣事外,無甚緊急之事,隻末了提了句靳方言出了上京城一路往西,看著該是要往盛都來。
“靳家主是為了慕容小姐來的?”他問。
唐淼聞言,手中的羹匙明顯一頓,她衝他眨了眨眼,似有些不明所以,“誰告訴你的?”
她的心思一直不在這兒,是以沒有瞧見他方才的一係列舉動,如今,拿著信紙的守又擱到了案幾下,她愈加沒發現他方才的行徑。
可她從不與他避諱風冥澗之事,自然就算是瞧見了他方才的動作,也不會說他,隻是她瞬間有些較真的眼神,叫他一驚,在瞬間覺得,自己方才正大光明的瞧了那張信紙,變成了一件心虛的偷窺事件。
她的目光在他麵上凝視了好些時候,直到那疑惑越來越沉重,姬若離忽然明了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唐家阿七,你對感情還真是遲鈍。”
唐淼不滿的將他的手拍掉,隻聽得對麵的人有些得意的聲音,“靳家主若然對慕容姑娘無意,你以為他能放任他在大夏的時候一直住在自己的府上?”
“那是因為……”
“就算是因著你這個兄弟,他磨不過過去麵子,頂多隻會出麵照顧幾天,然後自己一個人搬去靳家其他別院住,靳家家大業大,祖宅那麼多的下人,照顧一個慕容姑娘還不夠麼?”
“可……”
唐淼還準備反駁下,姬若離反問道,“你與他認識那麼久,他的風流韻事聽了那麼多,可曾聽聞過,靳方言將什麼紅顏知己帶回家過?”
“靳家家主自父母過世後,便一人獨居,你可不知道,慕容姑娘在他府上住了那麼些個時日,在上京城傳出了多少的小道消息。”
唐淼忽然頭疼的扶額,“照你這麼說,其實,我把瘋丫頭擱到他府上的時候,他是不是氣的想抽我?”
“你說呢?”姬若離故意壞笑的瞟了一眼唐淼,“剛開始的時候,還有靳家的人解釋,再後來,便連解釋都沒有了,那才是上京城對他有意的姑娘們自知無望的時候。”
唐淼不是一個喜歡聽小道消息的人,尤其不喜歡八卦身邊人的小道消息,何況上京城還不是自己的地盤,她自然是沒有姬若離知曉的清楚,可如今聽著他的那些話,忽然心裏有些怪怪的,“所以,你就憑這些,覺得,他對瘋丫頭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