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靈見洛易雖跟了上來卻心神不寧,不由暗暗皺眉:這孩子表現怎麼這般不爭氣?他卻哪裏知曉洛易的全部心神已經沉浸在自己一方紫府中。
隻見浩瀚如煙的靈海中,靈氣凝如綠液懸浮在其上空。在靈海萬般寂靜之中,卻有汩汩水聲自靈海中心傳來,正是洛易剛剛突破才重現生機的靈泉。靈海中的靈液不住向靈泉內湧去,靈泉中又有純淨澄澈的靈液湧入靈海之中。這等詭異的場麵已經違背了世間高水低流的至理,卻是修道中人求之不得。
靈海雖大,其中內涵靈液卻是摻雜後天濁氣。若是憑靈海中靈液,再想突破卻是千難萬難。後有先賢於靈海中修出一汪靈泉,用靈泉反哺來化盡靈海之濁氣。故而守形期重在化盡靈海內的濁氣,通過靈泉將後天濁氣轉化為先天清氣。那化濁為清是極為繁瑣的,靠的是水磨工夫,是以蛻凡境的修士一般在守形期停留時日最長。
而此時,便在那源源不絕的靈泉之中,竟有異物浸沒在其中。洛易心神全被那物所吸引,竟不能移開半刻。
卻見那物青葉紫莖,玄華黃實,其葉如芒,其實如星,在靈泉中仿若美人初醒般舒展枝葉。
“它是怎麼進來的?”洛易心神喃喃自語。
他隻是隨手折了一段離淵枝莖,不料卻不知為何自他手掌消失,出現在紫府中的靈泉中。好在他並未感覺不適,隻是通體舒泰,好似置身火爐旁,略感燥熱。
洛易心中掛念清靈煉丹之事,見那離淵樹枝浸在靈泉中無恙,便舍了離淵之事,當即回過神又跟了上去。
那山路行了不多會兒,便能遠遠望見峰頂。峰頂有一物,遠觀如盤如冠,如棋如磨,似虯龍眠,如猛虎臥。
洛易心中生奇,聽得前處清靈歎道:“雲氤一峰擎日月,洞門千仞鎖天雷。此處極妙,天雷地火相宜,地成龍虎之勢,看來此番丹成有望!”
那兩位童子聞言一喜,道:“宗主已遣人將鈞天玄雷鼎置於飛仙石頂,所需靈藥盡放在鼎眼乾坤袋中,道長若用可自處。此外,煉丹伊始,敝宗便會開啟幻雲煌光陣等諸多禁陣,另有五位長老在左右峰頭相助道長。可問道長還有甚麼需求,敝宗自當盡力而為。”
清靈道人聽了“鈞天玄雷鼎”幾個字神色微變,隨即恢複常色擺擺手道:“貴宗有心了。隻是老道竊以為,若要確保丹成,隻怕還得請貴宗真人出手。”
兩位童子聞言大驚,左側童子不由駭道:“竟至於斯?”右側童子卻從袖中捏起一張傳音符,向符中打入法訣,隨即鬆開手,讓那玉符消失在雲霧之中。右側童子見狀鬆了一口氣,道:“我已傳音與宗主,想來事可為。道長還有甚麼吩咐?”
清靈打量了一眼右側童子,開口道:“吩咐卻是嚴重,還望貴宗這幾日盡心招待我這位小友。”右側童子點點頭道:“那是自然。來到入雲宗,自然便是敝宗的貴客,怎敢怠慢?”心中暗暗思量起洛易的身份。
洛易聽得清靈言下之意,不會讓自己在一旁煉丹觀摩,隻道清靈有所藏私,卻也不以為意,開口道:“道長小心。”
清靈眉頭一皺,道:“並非貧道藏私,你若想習這地品丹藥的煉製之法,我日後傳你便是。隻是這地品丹藥老道也隻是第一次煉製,,把握實則不大。丹廢還好,若是炸鼎爆丹,我隻怕護不得你周全。”
洛易這才知曉清靈苦心,當即麵露慚色,朝清靈行了一禮,實在不知該說些甚麼。清靈知他心意,不再言語,轉身向峰頭走去。兩童子聽清靈對洛易甚是關愛,隻道洛易是清靈俗家的後輩子孫。左側童子當即向洛易報了一笑,躬身作勢邀洛易下山。右側童子卻目送清靈,口中默默自語。
洛易離得他近,卻聽得分明,盡是一些“無量天尊”、“道祖護佑”之類的,洛易不由心生好感。待清靈進入峰頂,立即便有雲霧四起,遮住了峰頂狀況。右側童子這才和聲對洛易道:“善人這邊請。若是再不走,等幻雲煌光陣一起,隻怕尋不到來時的路了。”
洛易連忙還了一禮,道:“師兄客氣了,悉聽師兄吩咐。”右側童子微微一笑,走上前領路。洛易跟上去,不敢落後。左側童子則冷哼一聲,不甘心地隨了過去。
卻說清靈上了雲氤峰頂,看見飛仙石上有一巨鼎,高約半長,寬為三尺,卻是少有的四足方鼎。鼎身鐫刻饕餮紋,青中凝紫,甚是古樸。
“果真是那物。”清靈撫摸著鈞天玄雷鼎的鼎身,不由歎道。
傳聞中。鈞天玄雷鼎是北聖洲的一位丹道大能所鑄,甚是久遠,不意竟在入雲宗見到。看來這入雲宗實力非凡,連這等神物都能得到,莫非真是氣運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