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已近中午,阿爸雖然心裏不悅他們私自去湖心,但也沒說什麼,隻是囑咐他們別再去了。“還去呢,打死也不去啦!”央宗衝阿爸吐了下舌頭,回頭與周希睿會心的一笑。
阿爸見沒什麼事就決定帶上周希睿三人去沿湖轉一轉。這讓大家都感到非常高興,阿爸還帶上了獵槍,說如果碰見什麼野味就打來給大家嚐嚐。
早上的時候下了場雨,草地上濕漉漉的。深深地呼吸著雨後甜潤的空氣,像是無意中撲進了一幅巨大的畫卷,失去了中心和方向。他們的眼前,一片鑲著露珠的綠茵茵的草灘,草灘上生長著一壟壟黃燦燦的油菜花,在這綠色和黃色的背後,又銜接著一派無邊無際的藍色湖水。
那草灘的綠,綠得嬌嫩,那菜花的黃,黃的蓬勃,而那湖水的藍,又是藍得多麼醉人啊!它藍似海洋,可比海洋要藍得純正;它藍似天空,可比天空藍的深沉。
在這裏行走,把塵世間的一切都忘卻了,隻剩下這眼前的天堂。有那麼一刻,周希睿覺得生活在這裏也蠻好。
阿爸邊走邊講起,這湖裏因為本地人不吃魚,魚的數量當初很驚人,所以國營捕撈隊來捕魚的時候還出現過拉不動的情況,剛開始捕魚隊拉網捕魚,網特別重,全體人員都上了陣還拉不動。最後不得不將十匹馬也派到“前線”,才把網拖了上來。一稱,足有三萬多斤。就是在用機船捕魚的今天,也必須兩艘大船協同作業,“四萬斤魚一網拉”,那是常有的事,而到了冬天呢,隻要在冰麵上鑿開一個個洞,然後在洞口點燃篝火,那成群結隊的魚兒便會飛快地湧來,一條條自動地從洞口躍出,這就是膾炙人口的青海“冰魚”呢。
哇,聽阿爸講的這樣神奇,大家都有些遺憾因為不是冬季,不能看到魚兒跳出冰洞的情景。周希睿環望湖邊遠處,都是巍峨的高山環繞。聽阿爸講北麵是崇宏壯麗的大通山,東麵是巍峨雄偉的日月山,南麵是逶迤綿延的青海南山,西麵是崢嶸嵯峨的橡皮山。
阿爸催著三人快點趕路,要不以他們的速度走不了多遠就得折回去,不然天就黑了。阿爸帶他們爬上了一個小山坡,讓他們別出聲,說那邊灌木叢裏經常會有高原狐,運氣好說不定能打到一隻。
阿爸說高原狐的皮毛非常的柔軟暖和,是做裘皮大衣的極品材料。最近幾年打得人多了,越來越難碰到了。阿爸讓三人趴在草叢裏,放了點肉作為誘餌放在有狐狸啃過留下痕跡的樹叢旁邊,自己也躲在旁邊灌木裏埋伏。阿爸心裏惦記著給央宗做一件狐狸皮大衣作為她的嫁妝,最近他發現這常有高原狐活動的痕跡。
足足趴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有看到高原狐的影子。周希睿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剛想起來,阿爸就招手示意他們千萬不能動。
果然一隻皮毛雪白的小狗般的小動物從樹叢裏竄了出來,那小家夥有雙瑪瑙般的漂亮眼睛,一個俏皮的小鼻頭,和一條碩大蓬鬆的大尾巴。它靈巧而警覺的觀察著四周,確定沒有危險在周圍,才靠近那些肉。聞了聞卻沒有吃,立起上半身發出尖利的叫聲。很快那邊樹叢裏有相同的聲音回應著它的叫聲。阿爸沒有開槍,聽得出來不隻這隻高原狐,有些激動的握緊了槍。
一會兒跳出一隻毛色有些發黃的母狐,後麵歪歪斜斜走出三隻可愛的小狐狸。原來是狐狸爸爸呼喚它們來吃東西,阿爸砰~的一聲打死了母狐。他知道有小狐狸在,另為一隻狐狸是不會跑的。那三隻小狐狸看見媽媽撲倒在地,一點也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以為媽媽和他們鬧著玩呢。都跑過去圍著媽媽,咬咬她的尾巴、咬咬它的而耳朵。但是它們媽媽是不會再醒過來了,看到這一幕小培心裏有些難過。她爬起來跑過去,讓阿爸別打小狐狸。
正當小培想愛憐的抱起小狐狸時,那隻狐狸爸爸淒慘的叫著,做著爬不起來的樣子,試圖想把她吸引過去,好讓自己的孩子逃跑。這麼拙劣的表演,怎麼可能不被看穿呢,它實在不了解人這種生物有多高的智慧。它眼睜睜看著小培去抓它的孩子,情急之下伸嘴咬斷了自己的腿,皮開肉綻的露出白生生的骨頭,血流得染紅了它的白毛。看到這一幕,小培震撼了,停住腳步看著那隻狐狸。
那隻狐狸一瘸一拐朝他走了幾步,流血過多,一頭栽在草叢裏死了。隻一會兒的時間就看到這麼淒慘的一幕,小培的心很難受,阿措和周希睿也非常難過,跑過去憐愛的抱起這三隻小狐狸。
小培眼淚汪汪的求大叔別打死這三隻小狐狸,說要養著他們。阿爸看小培這樣傷心,笑嗬嗬的答應了。阿爸對狐狸的習性了如指掌,他倒覺得這很平常,隻歎息公狐狸將皮毛咬爛了,有點可惜。
三個人,一人一隻將小狐狸抱在懷裏,阿爸笑嗬嗬的看著他們說:“小心狐狸會咬人的”。說完轉身將兩隻狐狸的屍體掛在身上。帶著他們翻過這個小山坡,爬上一個山梁,進入小樹林裏。突然大叔示意大家別動,躲在樹後。前麵幾叢矮樹枝不停在動,似乎什麼東西在吃那樹葉。阿爸往那裏開了兩槍,走過去撥開樹枝一看,不得了那地上居然躺得是一隻藏野驢。阿爸這兩槍剛好打中野驢的頭顱,遠處悉悉索索的聽起來好像有一群什麼動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