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西街豪宅的院子裏，半麵老爺背手而立，旁邊有一黑衣老仆輕輕問道：“公子，小人有一事不明。”
“竹伯是想問我為何要娶那陳府五小姐吧？”半麵公子臨風而立，四月的春風總是帶著泥土的芳香，和花兒醉人的香氣，春風似是溫柔的雙手，輕輕劃過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他閉著雙眼，感受那陣陣清風，吹起常年遮蓋在臉頰上的黑發 ，臉上的表情是一種淡漠的疏離。
被半麵公子成為竹伯的老者咳嗽了幾聲，弓著身子抱拳說道：“公子英明，還望公子明示。”
那半麵公子豁然睜開眼睛，目光深邃，望著遠處那隔著千山的一處，眉間蕩漾著一種誌在必得的信心。
“誰知道呢！或許沒有人想過棋子也可以主動掌握棋盤，並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要依靠下棋的那個人，人心是最難猜測的。”
“公子既然有了把握，小的自然不會過問，隻是今兒為何要將冰庫打開，咱們那些冰都是價值連城，就這樣隨著夫人胡鬧隻怕不妥吧！”竹伯一邊說語氣裏也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
半麵公子緩緩轉身微微一笑：“竹伯既然知道那冰有大用，難道就想不到我要夫人去呈祥閣的深意，水為冰，冰為水，她是個聰明人，隻會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宮裏的那兩個人都是她恨之入骨的，越是向她這般從小遮遮掩掩，這心裏的仇恨就越是能為我所用，說起來我和她是一路人。”
竹伯無奈的搖搖頭：“看來公子很了解夫人。”
“竹伯，你又錯了，不是我了解她，而是我太了解我自己，自從那個陳老太婆弄的我全家七十幾口一夜而亡的那日起，我就和她家有著血海深仇，既然那老太婆不想我娶她的孫女，我還偏偏就要她的孫女哭著喊著求我娶她，主動讓我娶她，這不是讓她死的更痛苦麼。”
竹伯看著公子那露在頭發外麵的半張臉此時已經有些猙獰的紅色歎了口氣：“公子既然達成所願，老奴也算對得起老爺和夫人。”
當年就是這個竹伯將半麵公子救了出來，悉心照顧，才能讓他免去一死。
隨時主仆關係，卻勝父子萬倍。
“竹伯，這遊戲才剛剛開始，您可不要心急，咱們就慢慢和他們玩玩。”半麵公子啜了一口茶，甩開衣袍似笑非笑的把玩著手中的玉如意，房間裏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有句話他是不會對眼前這個老伯說的，那冰不僅僅可以讓碧瑤像眾人宣布他的富有，更可以提點這個碧瑤，想讓皇宮裏的貴人們沾上毒癮，這冰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就看碧瑤能不能領悟這個方法了。
他微微一下，像是老僧入定一般，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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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櫃的還在給碧瑤講著呈祥閣裏近年來這些賬簿上的銀兩出入，哪幾家是老主顧，那幾家是新來的客人，都事無巨細的羅列了出來。
至於東家夫人說的要給宮裏娘娘送胭脂的事情，他還是有些糊塗，所以趁著東家夫人喝口茶活動筋骨的時候小心的問道：“夫人，不知道給宮裏那些娘娘送哪種胭脂過去？盈妃娘娘喜歡桃花泥的凝雪胭脂，葵妃娘娘和麗妃娘娘則都是喜歡雪豔梨花製成的翠柏胭脂，隻不過這二位娘娘近日來卻有些安靜，宮裏也沒有什麼風聲傳出來，還有新晉的皇貴妃娘娘雖然喜好牡丹的驚鴻踏雪胭脂，不過聽聞這皇貴妃娘娘用東西向來謹慎，凡是宮外來的，都要裏三層外三層的派人查個清楚，所以這胭脂隻怕就算送給了她，她也不會用的。”
這大掌櫃的自然不知道後宮出的事情，也不明白皇太後以雷霆手段懲治後宮，這葵妃早已盡香消玉殞，當然不會再用這什麼胭脂。
碧瑤拍拍有些僵硬的脖子好整以暇：“這宮裏的事，掌櫃的倒是知道的清楚。”
“咱們做生意的，自然要了解這些貴人的喜好，投其所好才能將生意做大嘛，小的這些雕蟲小技，入不了夫人的法眼。”掌櫃的討好一般說了句。
碧瑤微微一笑似乎是對於這句話很是受用，可是轉瞬間眼神卻是變得異常淩厲：“這些拍馬屁的話我以後都想在聽到，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給我把這胭脂送到皇貴妃手裏，她是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
突然想到這胭脂也會令與之歡好的人身體對此毒物產生依賴心裏不由一驚，這不是要對陛下動手了麼：“東家夫人，此事事關重大，還得東家示意。”
“他自然會告訴你。”碧瑤淡淡說道，絲毫不覺得有什麼，手指揉了揉額頭複又說道：“像個辦法讓我見見太子妃，我親自將胭脂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