吠達他們能把酒泉鎮一案嫁禍給朱星寒,說書先生的死當然也可以歸咎到朱星寒身上。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朱星寒自己呢?被人陷害到這種地步,他自己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有誰又能想到,經過了剿滅皇天教一役以後,帶給他的不是榮耀,而是被世人唾棄。
有一個人卻是完全不知道的,那就是他的義妹上官瑾。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義兄現在在江湖上聲名狼藉,她一定不會待在峨眉派,如同一隻受保護起來的金絲雀一樣。
從來到峨眉派開始,無劍仙姑就把她安頓得好好的。
她在這裏隻待了兩天,就已完全適應這裏的生活,甚至已開始喜歡上這裏。
峨眉的確不愧為武林大派,門下多是女弟子,但江湖上論起峨眉弟子的地位,又有誰敢輕視半分。尤其在前不久,其掌門人率領門下弟子,做下剿滅皇天教的壯舉,一時間被人津津樂道。
無劍仙姑對上官瑾是極好的,對她的好甚至比對人人敬重的大師姐周怡雙還有過之,周怡雙忽然得不到器重,心裏當然不會好受。這些上官瑾都能感覺得到。
她並不是一個愛出風頭的人,她隻希望做好自己,周怡雙總有一天會認可她的。
周怡雙從回來之後就鬱鬱寡歡,上官瑾很想安慰她,但得到的當然隻是冷眼。
有個好心的師姐奉勸她道:“周師姐不高興是有道理的,當然她也不是因為你,你不用放在心上。”
說話的是個身穿羅衫的小姑娘,有雙明亮的大眼,看起來也就十四五歲的她,論輩分卻是上官瑾的師姐。隻因她年紀太小,平時在山上隻能做些打柴挑水的事情,武功劍術那些也隻是懂點皮毛而已。
她眨了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像是從上官瑾臉上看出了不信,又道:“周師姐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你真的不用在意。”
上官瑾點了點頭,沉默了半晌,又道:“我想幫幫她。”她像是下定了決心,道:“就算不是因為我,我也想幫助她,替她排憂解難。”
那小姑娘用眼睛盯著她看了好久,好像覺得這人不可思議,她道:“這不是你想幫就能幫得了的。”她又附耳過去,小聲道:“師姐她這是為情所累。”
上官瑾說不出話了,她並不是一個會表現出很大反應的人,但她也不笨,馬上明白小姑娘說的意思。
小姑娘道:“我昨天去收拾房間的時候,就不小心聽到師姐一個人在房裏偷偷哭泣,說明呐,大師兄的事真的讓她很傷心。”她所說的大師兄,正是峨眉派男弟子之中最受人推崇的水如楓,姓水名如楓。
上官瑾卻沒見過這個人,畢竟她才剛到峨眉派不到兩天。
她道:“這位大師兄辜負了周師姐的心?”
“也不能這麼說,也許是大師兄覺得很對不起師姐,所以才不肯見師姐。”小姑娘忽然歎了口氣,道:“其實大師兄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成為大師兄,也不可能能被周師姐喜歡的。”
上官瑾說不出話了,她雖然表麵上沒有一絲波瀾,但心中早已沸騰,因為她忽然發現自己的處境,與這對師兄師姐的處境竟如此的相似。
她自己,是不是也因為覺得自己對不起朱星寒,所以不願再見到他?所以離開他?
是的,的確是這樣,她自己也承認。
她不知道她自己這樣是對是錯。
但她心裏卻十分想再見到朱星寒,這個想法從她離開起就從來沒有忘過,淡過,反而隻有更強烈。
她決定去找這位素未謀麵的大師兄談談。
“你不能去。”那小姑娘攔住了她。
上官瑾道:“為什麼不能?”
小姑娘道:“我聽其它師姐們都在偷偷討論水師兄的不是,所以你最好不要去。”
上官瑾道:“討論他什麼?”
“討論他……”小姑娘忽然閉上了嘴,兩隻大眼滴溜溜的轉,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也沒用。”
上官瑾道:“他是個很可怕的人?”
小姑娘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臉上仿佛寫著“你怎麼知道的”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