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大難不死的人,確切地說是一個年輕英俊又賺了幾輩子花不完的金錢的人大難不死,他會做些什麼?
這也是聶政醒來後一直困擾他的事兒,這他的小前半輩子為了各種原因盡跟人玩兒命了,尤其是二十歲以後,更是為了賺錢過著槍口下討生活的日子。
現在,他知道自己還能活著花他賺來的錢那感覺不是一般的好,可是令他納悶的是為什麼他臨終前沒有想到父母兄弟或者哪個上過床的女人,而是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後被他毀了的一條裙子?難道是夜路走多了終遇鬼?那不過是他小時候幹過的最為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他就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臨終時會首先想到它。
但是想想在那個連大米飯都隻有過年才能吃到的年代裏,那樣一條散發著熒光的白裙子估計也是一件寶物,所以他看不上眼才那麼惡劣地往人家身上扔汁水淋漓的果核也屬正常,應該是這樣。
所以聶政帶著他自由還有他的錢——除了他自己賺的還有老馬洛斯額外酬謝的,那可是他用命換來的所以根本沒跟他客氣,他活一回容易麼,他倒覺得他的命值更多,可惜,在世人眼裏什麼東西都是有價的,打算回家好好過過正常人過的日子。
所以看到時裝之都大街上櫥窗裏那條白色花朵一樣的裙子他當毛巾似的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打算有機會送出去免得什麼時候再做惡夢就當還願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但願他別的都用半條命還完了。剩下的,他隻想好好享受他的生活。他現在有錢也有閑,就這頭腦身板體格兒床上女人滿意床下男人欣賞,要是不好好對待自己老天爺不是白白給了他這個再世為人的名額了麼。所以下了飛機他沒有拒絕美女老鄉的好意。
回到家住了一些日子還是覺得不太踏實,總懷疑自己真過上了正常人的日子了麼?從小到大他就沒這麼太平過,美女不能令他安心家人也不能,跟他父親和哥哥修了幾天車幹了幾天體力活兒還是心裏空的慌,看人家跑長途貨運不錯,天南地北的滿世界溜達,馬上買了輛大貨找了兩個司機包括他自己一共三個人一出去就是半年多,也算是把全國逛了個差不多,遇著不少有意思的人和事,這輛大貨的錢也算是賺回來了還免費旅遊了,回家後總算找著點兒家的感覺。看著年紀越來越大的父母和可愛的小侄女,為了家人打算還是踏踏實實過日子吧。
昨晚他就是在那個他回國時在飛機上遇見的美女老鄉宋雨冰那裏過的,要不是他老媽一大早就提醒他回來相親的事他還真給忘了。宋雨冰聽見他要去相親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也老大不樂意,他不得不提醒她:“未來我不知道也不好說,但是現在請你給我記住我們的關係,玩不起就別玩,別弄的你不是你了。”什麼樣的女人什麼對待,他十分清楚這女人的底細,別把人都當傻子玩了。
如果這兩年要是結婚的話還是聽他老媽的話找個能正經過日子的吧,看來以後他還是少去宋雨冰那裏的好。
如果說聶政是一切壞學生的代名詞的話,那蘇舒陽就是聶政的反義詞,他逃學打架偷雞摸狗外加早戀跟人鬼混外加降級留校察看,她品學兼優助人為樂為學校爭光外加跳級。但是有時候妖精跟和尚都能修成正果,而且道行還比和尚深,所以至今鎮龍鎮中學還流傳著隻要努力一切都是有可能的神話,例子版本這麼多年一直是聶少正幡然悔悟後放下屠刀經過兩個月零八天又三個小時的努力居然考上了市裏的重點高中的傳奇故事,鼓舞著一批又一批不良少年先當浪子再回頭反正好像來得及的樣子。那年他們學校重點高中隻考上兩個,另一個就是好孩子蘇舒陽,但是好孩子幹好事不具有代表性和教育意義,應該的應該的,所以記得蘇舒陽大名的沒幾個。
至於那位浪子回頭後發製人考上重點高中的娃後來哪裏去了,流傳最廣的版本是高中沒畢業就出國留學去了,然後在外國定居了,具體哪國,美、英、加、澳,好像是聯合國的樣子哦。
聶政這名字是他上高中後他老爸托人找明白人給改的,據說這政字就是伴著文氣兒才能走正路,少正少正,少了正當然容易走邪路,可沒想到改名字不到一年他那邪路就走大發了,直接衝出亞洲跑世界上留學確切地說是流血去了。當然,從一開始他看重的就是那不菲的報酬,窮日子他是過夠了。雖然初中後他家的經濟條件好了不少,但是童年時的苦日子他是一輩子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