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來到程府,看到躺在床上的程啟瑞,把了把脈問到:“程少爺,您除了燒熱不退還有什麼別的不適嗎?”
“不瞞先生,我這心口也有些悶悶的。”程啟瑞半睜著眼睛,有氣無力的回答。
“程少爺也不必擔心。依老朽看你這病主要也是著涼受寒引起的,隻是你的比較嚴重些。至於心口悶,根據脈象來看是你思慮太重導致。”大夫把程啟瑞的手放回被裏,撚著胡須說到。
“也是著涼受寒?還有誰?”程啟瑞有些不解的問道。
“哦,沒誰。就是剛來的路上被一個人攬到貴府的客棧去給一位揚州來的少夫人瞧病,她也著了風寒,所以老朽來了遲了一些。”這老大夫解釋到。
“李大夫,那位揚州來的少夫人病得如何,重嗎?”旁邊的寧氏淡淡問到,其實她是在替程啟瑞問話,要不然她打死也不願意知道關於那個女人的一丁點消息。
“不重,吃副藥就沒事了。不過程少爺你可要多多注意才是啊。你這調理不好會要加重的,如果惡化成別的病也許會傷及性命的。”這位李大夫拍拍程啟瑞的床邊說到。
“謝謝大夫,啟瑞會注意的。”現在他的心思又多一分飛到瀾一那裏去了。
“對了,那位少夫人好像認識你家,她也問到你了呢。”李大夫突然說了一句。
“哦,那位少夫人是和我認識多年的姐妹。應該昨日從我們府上回去的時候被雨淋到。一會還真得去看看呢。”旁邊的寧氏立刻插話替程啟瑞回答。
“哦。還好那位少夫人病的不重,不必掛心的。我這就給程少爺您開劑藥,按時喝下並注意不要再著涼受寒了。至於你的胸悶,你最近不要太操勞,思慮別太重就沒事的。”李大夫來到旁邊的桌子寫了一副藥遞給寧氏。
寧氏看看之後交給墜兒:“你送李大夫回去,順便把藥抓回來。大夫的診費到賬上去支吧。”
“那老朽走了,如果有事隨時到藥房找我。”李大夫讓小童拎著藥箱便離開了程府。
寧氏送走李大夫,來到程啟瑞床邊輕輕問道:“用不用讓墜兒一會過去伺候妹妹?畢竟她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她這病了,一群男人如何照顧得了。”
程啟瑞閉著眼,搖搖頭。
寧氏心想他寧可嶽瀾一一個人生病呆在那也不派人伺候,兩個人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造成兩人產生了嫌隙。尤其想到今日瀾一那封回信,寧氏更加確定。可是因為什麼產生嫌隙呢?她想了好多可能,卻沒有一個能敢叫準,自己又不敢直接問程啟瑞。但是這樣最好,日子久了不見,兩人也就淡漠了。
寧氏坐在床邊看著病榻上的程啟瑞。整個人一點精神都沒有,臉色赤紅,眉頭緊鎖,額頭汗珠不停滲出,看得寧氏有一絲心疼。
“你去燒些熱水來,把毛巾弄濕了,都一並拿來。在去弄點薑湯來,給少爺喝下。”寧氏吩咐旁邊伺候的丫鬟,自己則守在相公的身邊為他擦汗。
寧氏當初就怕程啟瑞有一天嫌棄自己,怕因為自己的出身而遭到遺棄,所以她一直不肯同意程啟瑞為自己贖身。那時候程啟瑞像是瘋了一樣癡迷她,把大把大把的銀子扔在了青樓裏,扔在了她的身上。就是這份情足以讓她感動,再加上程啟瑞的誓言,她沒有任何理由再拒絕了。畢竟她心裏也愛他,她更想逃脫這青樓的宿命。
那日離開時候,眾多姐妹羨慕她。有哪個女人不想有個好夫家,有個好歸宿呢。可是也有的姐妹提醒她要防著他以免紅杏出牆,或者嫌棄她的出身而遺棄她。可老天還是眷戀著寧氏,程啟瑞不是那樣的人。他為了寧氏和父親爭吵,甚至離家出走。雖然他在父親的脅迫下還是娶了瀾一,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寧氏,帶著寧氏遠走高飛。有程啟瑞在自己身邊,就足已。可是現在,程啟瑞的心裏裝的卻是嶽瀾一,那個明媒正娶的妻子。
程啟瑞昏昏沉沉的睡著,他的病來的好快也好重。其實寧氏明白,他的病還是更多是心病引起的。淋著雨受寒隻不過是個引子而已。
翌日清晨,程啟瑞硬撐身子起來,自己穿好衣服。
寧氏從外麵進來,看到程啟瑞已經穿好衣服便問道:“相公,你這是要去哪裏?你的病還沒好呢。”
“我去趟酒樓,你多叫幾個人把銀子抬上隨我去酒樓。”程啟瑞強撐身子。
“去酒樓做什麼,你這還沒好呢,如果加重了怎麼辦呢。“寧氏攔住程啟瑞,把他按在床邊。
“今日瀾一約那些買家在酒樓商談賠償的事情,我得去看看。她也需要這些銀子。“程啟瑞拍拍寧氏的手,無力的說到。
寧氏沒做聲,這關係到譚家她沒法阻攔。她想去,可是想到瀾一那張臉,她現在極其不想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