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宜軒老老實實的站在老夫人跟前,心裏卻對老夫人來得這麼及時感到納悶不已。
自己當時可沒想到給老夫人送信,主要是在梅宜軒的記憶裏,老夫人從來不管府裏的事情,對大夫人的行徑聽之任之。
梅宜軒和五少爺、童姨娘在府裏過得何其艱難,但是老夫人根本沒有為她們過一句話,這也是原主性格懦弱、忍氣吞聲的主要原因。
而且老夫人對庶女曆來不看重,至少表麵上是如此。所以,梅宜軒總是悶聲不響的以自己的方式保護、接濟弟弟和姨娘。可惜她自己都自身難保,多數時候都是有心無力,適得其反。
今看來,老夫人也不是完全不管府裏的事,忘月居裏也一定有老夫人的眼線。如果不知底細,就不會把郎中都帶來了。
梅宜軒正暗自思忖著,就見孫郎中麵色沉重的對老夫人:“老夫人,童姨娘傷的重了些,裏麵內髒可能出血了,再加上她身體虛弱,恐怕······性命難保了!”
梅宜軒一聽,心髒猛地狂跳了一下,一股熱血一下子湧到了頭頂,胸腔裏奔湧著一股讓她感覺陌生、卻壓抑不住的激烈的感情,她知道那是原主的魂魄激蕩在體內的血脈親情!她不由得跪在了地上,看著老夫人淚如泉湧:“祖母,求求您救救童姨娘吧!孫女給您磕頭了!”
老夫人臉色也變了,看了激動的梅宜軒一眼,鄭重的對孫郎中道:“孫郎中,不管用什麼辦法,你一定要把童姨娘治好。若需要什麼貴重藥材,你隻管開口。”
孫郎中沉吟了一下,:“如果有百年老參,到可以試試,但我也不敢保證真的能把童姨娘治好,隻能盡力一試。”
老夫人語氣出乎意料的堅決:“不行!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童姨娘務必救活!古嬤嬤,你去庫房裏拿一隻百年人參,趕緊送過來。”
古嬤嬤不敢怠慢,答應著急忙離去了。
孫郎中麵上顯出一絲難色,最後默默點了點頭。
春翠知道下麵孫郎中要寫藥方,急忙默契的從屋內拿出案幾、筆墨紙硯,靜靜的候在一邊。
孫郎中目不斜視在一邊寫著藥方,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梅宜軒知道童姨娘的性命現在就在老夫人的態度上,眼看著穀嬤嬤去拿人參了,不禁自肺腑的衝著老夫人使勁兒的磕了幾個頭,感激涕零的:“孫女謝謝祖母!孫女謝謝祖母!”
老夫人眼裏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神色,對梅宜軒:“好啦,起來吧。去看看你姨娘,把她抬回屋吧。”
“是!”梅宜軒從地上起來,看也沒看一邊的大夫人,指揮著丫鬟夏波、依玉、杏雨、飄雪,幾人合力把童姨娘抬到了正房東屋裏,心的放到了床上。
梅宜軒其實自己一人也能把童姨娘給抱進屋子裏,不過,她現在還不能暴露自己的實力,隻能讓丫鬟們幫著抬進去。
丫鬟夏波手腳利落的端來了一盆溫水,並浸濕了一塊幹淨的手帕擰幹,就想給童姨娘擦臉。梅宜軒卻接過了濕手帕,親自坐在床前,輕輕的為童姨娘把有些幹澀的頭撥到一邊,細細的為童姨娘擦拭起來。
隻是,等她用濕毛巾把童姨娘擦幹淨手、臉,梅宜軒看著瘦的隻剩一把骨頭的童姨娘時,心裏的憤恨、心疼像潮水一樣湧遍了周身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