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映紅了半邊天空。皓潔的雲朵被染得通紅,似被烈火灼燒過一般,更如被血液沾染了一樣。光暈撒在這片森林裏,樹木都披上了一層斑駁的血色。樹林的中心是一片開闊的荒草甸。殘陽把血色灑在這片草甸的每一個角落,照射在荒草上,映射在人心裏。
滿目淚痕的易無極,跪在地上,手裏緊緊攥著兩簇荒草,極具韌性的荒草早已變形,折斷。身邊的女子,絕美的容顏下,被風幹的淚痕甚是紮眼,伴隨一陣陣的抽泣。更顯嬌美,可人,楚楚可憐。易無極望著她懷裏的長者。長者兩眼微閉,一張滄桑,慈愛的臉上了無一絲血色。身上被血水浸透的白衣長衫早已經凝結。殷紅的血衫分外的搶眼,易無極看著老者身上的血衫,目光裏滲出滿目的仇恨,然後伴隨著歇斯底裏的怒吼:“報仇,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易無極猛的狠狠的錘擊地麵,然後立身而起。他朝著草甸旁邊的樹林走去,不一會抱著一抱枯枝過來,放下。然後又朝著樹林走去,他就這般往複著,直到枯枝堆得如小山一般。他才停下來,走到女子身旁:“師妹,咱們讓師傅他老人家西歸吧”!然後從女子手裏抱過老人,女子似乎已經麻木,隻是呆呆坐在哪裏,不聲不語。易無極抱著長者緩緩的往柴堆走去。他的步伐,一步,一步。沉重,穩健,卻又踟躕,不舍。他從來沒有感覺前行的步伐如此沉重過,也從來沒有感覺內心如此難以割舍過!
易無極,把長者放上柴剁,然後跪在地上,良久。起身,抓了一大把枯草點燃扔向那柴剁。火光漸旺,地上的女子才發了瘋一般的竄起來:“爺爺,爺爺,爺爺”。哭喊起來,邊哭邊向那熊熊灼燒著的柴剁撲去,易無極見勢,一把把女子拉過來,緊緊的摟在自己懷裏,生怕她掙脫,撲進那熊熊燃燒著的柴垛。女子又哭又鬧,又抓又撓,又打又踢:“放開我,放開我,我要爺爺,我要我爺爺”!易無極,隻是默默的摟抱著她不聲不語,任她抓,任她撓,隨她打,由她踢。無論是被踢疼了,還是被撓破了他都一聲不吭。因為他知道,比起這身體上的傷痛,心靈的傷更為疼痛。既然無力為她分擔,那麼就讓她宣泄吧。
隨著火光由大變小,由小變暗,天色也隨著黯淡下來。無比疲憊的兩人,也隨著最後一絲火苗的消逝。相擁著倒在了地上。
幾聲鳥鳴入耳,一縷晨光恍入眼簾。易無極睜開眼看著懷裏的女子,她絕美的麵龐上略顯幾分憔悴,閉合著的雙眼上方,長長的睫毛,似精靈一般,隨著微微的風輕舞。絕美,靈動。睫毛下,閉合的眼角邊,依稀可見的淡淡的淚痕。讓人更加心生憐愛。易無極輕輕的抱緊她,輕吻她的額頭。在心底暗自發誓:“我一定要用生命去守護她,不讓她再受哪怕是一點點的傷害,師傅他老人家走了,現在我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師傅您放心我一定不會忘記您的囑托,一定會照顧好師妹。一定會將無極門發揚光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