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老梁頭他們看來,是極其怠慢和不在乎的一件事,在梁愈梅眼中,卻是這樣的一種看法,而且還說的輕描淡寫。
“張大強成了親,還能跟姑姑你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說什麼相見恨晚的話……姑姑,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怕不怕他將來,若是遇到了別的女子,也跟人家說這同樣的話呢?”錦曦試探著問,本來她是想說,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但是想到梁愈梅對張大強的情網深陷,為了使談話在友好和諧的氛圍中進行,錦曦不得不改口。
麵對此女子慣常有的顧慮,梁愈梅卻是哈哈一笑,搖頭擺手道:“鐵定不會!強子哥說了,我是他最後女人!”
“姑姑,凡事不怕一萬,總怕萬一,假如呢?”錦曦再問,這趟為了揭開老梁家上下困擾多日的謎團,錦曦真是豁出去了,一輩子似乎都沒有今日說的話多。
“假如啊……”梁愈梅喃喃著,肥嘟嘟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擊著椅子扶手,下巴上的肉層疊著堆擠在一塊,從錦曦這個角度看過去,她好像長著三個下巴似的。
“他要是有一日敢那樣負我,我一刀切了他,要他斷子絕孫!”梁愈梅咬牙道,細細的眼中閃過一抹瘋狂的冷光,還用手比劃了個切小JJ的動作。
錦曦懵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魂,輕咳了聲從椅子上站起身,道:“既如此,那曦兒先預祝姑姑新婚吉祥,早生貴子了。姑姑喝過了茶,好好歇著吧,我先出去了。”
說完,錦曦取過梁愈梅喝幹的茶碗,抬腳就要離開,又被梁愈梅喊住。
“姑姑還有啥事啊?”
梁愈梅笑了下,扭捏著道:“曦丫頭,下回見了麵,可不得張大強張大強的喊,得改口叫姑父!”
錦曦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抬手抹了把額頭冒出來的細汗,幹笑了笑,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梁愈梅的屋子。
站在門口,錦曦大口呼吸了幾口外麵的清新空氣,又活動了下腿腳,隔壁東廂房裏,傳來譚氏焦急的聲音。
“可是曦丫頭出來了?快快快,把她叫進來!”
隨即,東廂房的門口,梁愈洲探出身子來,招了錦曦進屋。
錦曦進屋後,不待譚氏和老梁頭啟口詢問,便將方才在梁愈梅那,跟她的所有一問一答,一字不漏的給複述了一遍。然後,丟下滿臉怔愣時驚時怒時怨時歎的老梁頭和譚氏,自己去了桌子邊給自己倒了碗茶,一口氣喝幹。
這邊,老梁頭和譚氏他們,終於從那番對話中,回過味兒來。老梁頭打了個長長的哀聲,頹喪的坐了下來,一言不發。梁愈忠梁愈洲兄弟相顧無言,兩兄弟臉上都閃現著慚愧之色,為自己這些年,都覺著自己這些年,沒有盡到做兄長的職責,疏忽了妹妹,才讓別有用心的張大強有機可乘!
而譚氏,則坐在床上又開始抹淚,一邊哭一邊低聲歎息著道:“傻閨女,娘的傻閨女,娘哪裏是要像畜生那般圈養你,還不是怕你幹活把皮肉磨粗實了,將來找不到好婆家!”
“養不熟的白眼狼,我為她做了那麼多,啥都為她爭取,夜裏要起身好幾趟,去給她蓋被子,洗臉洗澡水是端到她腳邊,弄到最後,啥功勞都抵不上那張大強的一件衣裳一盒胭脂……”譚氏繼續哭訴,道不盡的傷心和失望!
老梁頭眉眼揪在一起,拳頭捶了捶桌子,最後拍板道:“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結冤仇!老婆子,你啥也甭嘮叨了,咱閨女這回,怕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咱也沒啥好拗的,罷罷罷,今夜裏我就去找老薑頭他們說這事,咱這邊就請他保媒,回頭明兒再去取知會張家那邊,讓他們也給找個媒人,兩下合計和日子,一塊吃頓飯,就算成了!”
至此,梁愈梅的事情告一段落,大家夥都散了各自家去。
梁愈忠和錦曦回來後,錦曦私下裏將粱禮勝的那塊定情之物,交到桃枝手裏,便轉達了粱禮勝的那番話。桃枝起初是驚駭,但當聽完那番話,眼睛濕漉了,心,更是給感動的,軟成了一團……
吃夜飯的時候,蔡慶陽終於趕著牛車從鎮上回來了,不過梁愈林一家三口,卻沒有同行。
據蔡慶陽回來稟告說,診斷的大夫確診了,柏小子腹痛的原因是吃了壞掉的雞蛋,加之喝了發黴的臘骨頭湯,兩下觸發病情加劇,才上吐下瀉。幸好送去的及時,要再拖延個把時辰,情況就更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