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晁蓋等人上梁山後,宋江曾突奇想:介於官府軍隊懦弱,國朝有詔安土匪做官、招收流民進入廂軍吃糧的傳統和先例,或許晁蓋的道路還真是一種另類的仕途,當然這也伴隨著非常多的危險和不可控因素。Ww WCOM
現在得到知軍相公這種承諾,是否真實宋江還不敢肯定,但總是多了一個念想。宋江覺得,至少可能性和安全性,大幅高於晁蓋路線。
“謝知軍相公栽培,宋江誓死效命。”胖子很肉麻的繼續跪著。
高方平笑道:“起來,坐,看茶。”
“謝相公。”宋江非常高興。
然後高方平的下一句,就把胖子嚇得跳起來:“宋江,你想過上梁山落草嗎?”
宋江心驚又冤枉的樣子搖手道:“好教相公得知,宋江目下活的非常滋潤,自相公上任後更加的滿足,如何能去想此等大逆不道的舉動,這簡直是腦子進水的人才會去想的。”
高方平道:“其實也不一定。”
見他話中有話,宋江故意裝作疑惑的樣子道:“請相公明言?”
高方平道:“前陣子你施展奸計左右逢源,慫恿晁蓋逃亡……”
還沒有完,宋江就臉色慘白的跪在了地上。
高方平道:“別急,我知道你此舉的用心很複雜也很奇妙,而且對我不算壞事,所以我可以容忍。對錯咱們不討論,我權且當做沒有生過,先起來。”
宋江一陣冷汗,覺得這人太恐怖,太難忽悠,也太琢磨不透。
他起身坐好,高方平再道:“晁蓋乃是個土匪豪強,卻出了名的講義氣。我猜以你宋江及時雨的口碑,賣了晁蓋這麼個人情,推論下去,你宋江便會在那水泊寨子中,擁有不的影響力和威望,宋江你是明白人,你同意此點嗎?”
宋江擔心的抱拳道:“相公的意思是?”
高方平奸笑道:“此點值得好好利用。晁蓋等人穩定了水泊內部,以他的為人會派人和你接觸,感謝你……”
宋江當即惡狠狠的比劃個抹脖子的手勢道:“那時無需相公多言,宋江把賊人藥翻,捉了來送給相公,以便拷問水泊的動靜。”
這個胖子壞啊,高方平真的相信在了這些話後,宋江會坑了賊人來納投名狀的。
高方平搖頭道:“不,那恰好是個機會,和賊人結下善緣就行。某種程度來,我需要晁蓋一定程度的做大,卻又不能危害太重,所以水泊內部我需要一顆棋子,宋江,以你的聰明程度你當然懂我的意思。”
“?”宋江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隻是在疑惑,要不要表現得更蠢些?聽蠢人可以活的久些。
“少給老子腹黑,聰明就該揮用處,否則你對得起父母?”高方平嘿嘿笑道,“救國從來不止一種方式,有時候是直線,有時候是曲線。有時是明線,有時是暗線。那夥賊人沒文化的,又心狠手辣,若是沒有一個影響力足夠的人影響他們,危害會很大。宋押司,你覺得如今誰最有能力駕馭那些人?晁蓋那個武夫嗎?”
“如若……”宋江舔舔嘴皮,“如若是國朝需要,相公需要,宋江一副大好身軀,就是隨時為國朝、為相公效力的,全聽知軍相公安排便是。”
“若能周旋好這事,就是國朝功臣,加上有我高家保舉,將來一個文臣係列官位易如反掌。”高方平拍拍他的肩膀:“這事在你心裏知曉就可以,但某個時候水泊找你接觸,你便宜行事就可以,不用事事對我請示。”
“是,宋江還有公務,先告退。”宋江離開了。
身邊的梁紅英疑惑的道:“大人真的信任這個胖子?”
“不全信。”高方平搖頭道,“但他的確是最適合的人,吳用公孫勝不是省油的燈,換別人就算可以混進去,也沒太多用的。”
“如若將來這個胖子反了,那便如何?我總感覺這人很陰險。”梁紅英道。
高方平道:“是陰險,但相反這種人最讓我放心,他有心思有追求,想做官,想有一番事業。有需求就好啊,這是我和他的共同利益,白了,他就算反了,需求也隻是這些而已。唯其不同的在於得到的過程和手段。為朝廷效力,剿滅反賊保一方平安是功,是做官。參加反賊倒逼朝廷詔安是過,也是做官。但政治聲望是截然不同。和聰明人合作簡單的在於,聰明人會反複衡量其中的得失和收益。媽的要是換做快意恩仇的義氣好漢,他們不會和我高方平合作的,會罵句狗官便砍了我腦袋。但宋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