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遵命。”張威意額頭見汗,知道之前放了一個大錯。
之前他張威意的確接到了北方都轉運使的籌備軍糧文書,那沒毛病,目下整個戰區的錢糧大權都在高方平的手裏。盡管民政和司法權仍舊在知府手裏,但他也不敢延誤軍糧。然而傳統的糧食已經調集,是否生產為豬飼料他是不認同的,也不想對高方平妥協,打算咬住此點為難一下高方平。
在他概念裏都是糧食,人吃的軍糧已經有了,老子憑啥要聽你的再麻煩一次製作飼料?
卻是想不到高方平簡單粗暴至此,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外加威脅勒索,什麼理由都不要,於是隻能無條件答應了。
然而在高方平的角度上,這些已經不是講道理的時候,隻問結果就對了。傳統糧食和後勤方式,需要浪費太多民力作為輔兵跟隨,亦大幅增加了那些抗風險能力最弱的輔兵危險,那真叫勞民傷財。
高方平此番之所以能神行軍,白了除了依托高效神奇、配有減震係統的軸承軍用車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傳統軍糧變為飼料壓縮幹糧。且人馬不分,戰馬吃的東西和騎士是一樣的,包括高方平也吃一樣的。
原本兩萬多大軍加五千軍馬的糧食,那需要大包包的堆滿整個車隊,動用至少三萬以上輔兵參與運輸。管你騎兵部隊步兵部隊,行軍速度也就那樣。
但此番高方平從北1京出陣起,隻帶了短期的壓縮幹糧,大幅動用能最大克服地形的減震車輛和軍馬攜帶,主體軍隊幾乎全變步軍,得益於營養的保證、以及他們是這個時代身體素質最好的宋人,所以幾乎全是跑步急行軍。
是的,高方平此番沒有動用大名府任何民夫勞力,輕裝上陣,以極其不可思議的速度進入了河中府。原計劃是修整兩日,以河中府作為對永興軍路戰區的後勤重鎮,提供一切支持,但張威意這狗日竟敢理解不了豬飼料而且消極怠工。
高方平恨透了大宋這愚蠢的體製,沒當場把他宰了真的不夠酷吏。為此,就要多停留至少日。
好在飼料不是什麼技術產業,不需要什麼積累和底子,很快就可以組織起產能來。
擺平了張威意後,高方平仍舊不進城,遠遠看去,見河中府的廂軍隊伍,竟是手持新產出的軍盾以及神臂弩。
高方平抬手指著道:“這是怎麼回事?”
“回留守相公。”張威意尷尬的道:“這是汴京和江州源源不斷運來的軍備,封條上寫著‘西北作戰用軍備’,皆因明府您率領的北方軍係遲遲未能參戰,而前方形勢危急,聽夏賊已經至延安府一代,當心晉州延安府一線守不住,於是河中府忠心耿耿的張都監,他需要裝備廂軍,以加強河中府防禦……”
都監大人真想把張威意給宰了,驚恐的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
於是張威意惡狠狠的慫恿道:“看,在明府之威嚴下,他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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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府都監聽的眼冒金星,都不知道這個局麵要如何了。
高方平不是什麼善人,當然知道若沒有張知府批準,張都監如何敢動軍備。無奈現在肯定需要殺人祭旗,而不能是張威意。要真把河中知府給殺了,那就是一個政治問題,真會立馬迎來“換帥”聖旨的。
於是高方平道:“張都監。”
“末將在。”他跪了下來開始哭泣了。
“交代遺言。”高方平道。
“末將……”被張威意瞪著,於是都監大人最終不敢把“冤枉”兩字出來,改口道:“末將無話可,請相爺不要波及末將家人。”
“你家人我會安頓好,至於你,一路走好!”高方平歎息一聲,揮手之後拖下去斬了。
然後,高方平看向跟隨在張威意身邊的那個年輕軍人道:“報上姓名?”
“卑職王淵。”他大聲答道。
高方平不禁楞了楞,難怪看他比較順眼,這家夥在曆史上還是個不錯的將令的,於是也不多想,道:“從今起,你臨時接任河中府都監,直屬於本府,不在聽任何人命令,不要你打戰,專職負責我大軍作戰的供需和運輸。”
王淵一陣狂喜,卻又道:“卑職也想上前線立功吃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