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高方平帶頭下馬,後麵的九十個兵痞也跟著下馬卸甲了。
然後有皇城司的人來拿走了他們的兵器盔甲,牽走了馬匹,就算正式完成了“子令卸甲”儀式。
同時也會有人把這裏的儀式消息帶到城外五十裏,那麼史文恭他們的部隊,也就會正式解除戰爭狀態“卸甲歸田”。不是真的脫盔甲去種田,代表哪來的部隊,依照樞密院的命令回哪去。
軍陣非子令不散,國難狀態下成立的北方轉運司、被高方平聚集起來的“軍陣”是一個整體,他們不歸樞密院部署,隻對高方平負責。所以在完成子令卸甲儀式前,樞密院也指揮不了他們,他們的統帥是趙佶和高方平而不是別人。
不過在皇城正式完成了卸甲儀式後,就是張叔夜了算了,高方平也就不能指揮他們了,隻能被老張指揮。
都來不及修整,非常規的部隊滯留京城那不對規矩,徐寧劉法屬北1京軍係,接到皇城指令後不停留,即刻以步軍姿態反回北1京駐泊司。史文恭部目下的防區仍是水泊,即刻返回水泊駐紮
畢世靜部略微特殊,他們是因為國戰的深化,臨時組建擴編的部隊,原屬江州駐泊司,但江州那樣的大後方現在無需這樣強大的編製。且畢世靜部鳥槍換跑了,從當時的新兵蛋子目下變為了百戰精銳,並且是騎兵機動隊。
在老張的層麵,把這樣的一直精銳重新打散就太可惜了。鑒於畢世靜原本就是京城係將領,較有規矩,大家對他最熟悉,於是張叔夜的安排是:留下畢世靜部於京畿路機動部署。
目下這些就是老張了算,他一直是樞密副使,在陶節夫相公病退、新的樞密使沒任命前,就是老張主持工作……
“所以紅包呢?”
皇城的大殿前,那些被拿走了兵器盔甲馬匹的九十兵痞也不離開,很無賴的看著周邊抬著禮盤的太監想著紅包。
這是規矩,多少由心,這個時候趙佶會掏錢給遠征軍派發紅包,就像他掏錢給汴京戶口的居民發紅包一樣的性質,不會多,但是圖個吉利。
梁師成一陣鬱悶,原是想裝作忘記了貪汙這些紅包,這下好,但凡高方平的人都不容易忽悠,於是隻有又吩咐把紅包給他們。
拿到了紅包後才算完成了所有過程,這九十個兵痞一轟而散,打算去青樓裏大醉三。為此高俅很緊張的全程陪同這些兵痞,以防止他們在皇城偷東西鬧出笑話,實在知子莫若父,高方平帶出來的人什麼德行,老高是非常清楚的。
高方平當然不能走,被臨時安排了地方去沐浴更衣,把新的大紅袍官服穿在了身上,整個人又變得文質彬彬了,當然古人的規矩是不刮胡子,於是那些噓噓的胡渣子、以及憂鬱的眼神得到了保留。
白臉氣質淡化了些,少了兩份的輕浮,經曆了這些日子的磨礪,氣質上真的多了些滄桑之感。
然後再次來到大殿外,在“宣中書侍郎高方平覲見”的聲音下走了進去,正式列在朝堂之上。
現在就和剛剛的帥臣卸甲禮儀不同了,所謂先禮後兵,剛剛是禮,現在是兵。朝上瞬間進入了菜市場狀態,“各路大軍”在張克公、王祖道的率領下攻擊高方平。
高方平沒心沒肺的站著,看他們人多勢眾,也懶得去對罵。
當然他們能攻擊的地方也有限,隻能始終圍繞在高方平撂挑子、不顧國朝利益這麼幾點上,沒出現“喪權辱國”這樣的字眼了,白了他們自己也不信這叫喪權辱國。
隻對高方平有限攻擊,算是高方平不專權,把談判功勞分給大家後、蔡京張叔夜取得的默契。
高方平回朝前,蔡京和張叔夜給他們下死命令了,可以有限攻擊高方平,但是不能的太嚴重。就那麼一回事,在高方平“所承認的那些罪狀”裏,你們要是有能力讓皇帝生他氣你們就去,沒誰攔著你們。
顯然他們罵了一下後,趙佶也覺得煩了,這些都是已知的東西,高他一早就對朕承認了的,現在反反複複的有意思啊?
於是趙佶拿起了那把子劍。
瞬間靜止了下來,紛紛都閉嘴了。
汗,趙佶是要拿子劍事,又不是用刀子嚇唬他們。想不到這些家夥如此膽。
看到趙佶拿起了早先賜給高方平的子劍,蔡京一陣頭疼,想起了一事來。西北國戰期間高方平喪心病狂,真有過用刀子威脅河中府知府張威意的惡劣事件,聽還把人給砍傷了的。
在蔡京觀念裏這不是事,是對大宋規矩的強勢踐踏。隻是張威意並沒有正式告狀上訪,加之他是張康國的親戚,老蔡也不喜歡那個人,於是就沒人攤開了。
但老蔡覺得很不好,讓高方平這樣的二流子混進朝廷來,掌握了話語權,工作真是越來越難開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