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潘曉在回去和我們彙合的路上遇到的那個詭異人影!

但是我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吳童黑子是幹什麼的?國安局的人,身手那麼好,洞察力這麼強,如果真有一個人一路尾隨考察隊下來,下麵地貌這麼複雜,他一定就不可能是遠遠的跟著,也不可能不開手電,一路摸黑潛行,吳童和黑子沒有理由不察覺。

可是,如果這個人不存在,到底周新民和李教授誰在撒謊?那洞口又是誰炸塌的?潘曉看到的人影又是誰?我的頭開始炸裂般的疼痛。

“黑子,我怎麼感覺你也是個幹警察的料啊?那個倒黴的劉鐵男死了,你又跳出來維持治安啊?”周新民忽然陰陽怪氣的說。

黑子不像劉鐵男和彭湃性格那麼火爆,也許是國安局特工身份的職責所在,他並沒有生氣,隻是平靜的對周新民說。

“咱們都被困在這裏,就是一個集體,我自然希望咱們之間能消除猜疑,大家都安全返回,你還是第一個說我是幹警察料的人,回去我真應該去問問,看他們要不要我。”

我忽然有點想笑,要是周新民知道黑子的真實身份,他絕對不敢這麼和他說話。

“兄弟,怎麼這麼一會兒不見,你就掛彩了啊?”潘曉問道。

我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的和他們說了一遍,“邪門了,咱們不會真的到地獄了吧?怎麼還真有地獄之犬啊?待會兒沒準還能遇到黑白無常什麼的吧。”潘曉驚訝的說,身邊的白薇薇卻已經嚇得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能不能有點正經的啊?這可不是開玩笑,再說西方神話裏的東西能和中國神話裏的黑白無常一起出現啊?”白薇薇顫抖著聲音說,潘曉這小子隻要身邊有女孩,開玩笑是不分場合環境的。

“你說襲擊你的東西長得像狼,臉看起來又像狐狸?”李教授皺著眉頭問我,“嗯,李教授,你知道這種動物嗎?”

“不知道,按理說我走過的地方也不少了,大部分都是無人區,古怪的動物倒是見過不少,你說的這種還真沒遇到過,但是,小周,問題的重點不在這裏。”

我疑惑的看著李教授,不知道他又有了什麼驚人的發現,“我雖然不懂生物學,但是有一個常識還是知道的,地下兩千米,絕對黑暗嚴苛的環境,發現一些微生物,苔蘚地衣一類的植物還是有可能的,像你說的這種大型的犬科食肉類動物出現,是極其違背自然規律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和黑子,周新民都是出現了幻覺?”我捂著肩膀的傷口,感到他的觀點有些不可理喻。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種大型動物想要生存,就必須有一個完整的食物鏈,一個適合其繁衍的自然環境存在,包括前麵遇到那些蜘蛛也是一樣。”

李教授一語驚醒夢中人,之前情況危急,誰也沒有靜下心去想這個問題,那麼多蜘蛛,和剛才遇到的惡犬,吃什麼?絕對不可能是千年等一回,就等我們這些人下來才開飯,說不定,這裏存在一個地下世界!想到這,我的心情也開始有點興奮。

“老師,那是不是咱們能找到地下的綠洲啊?!這可是天大的發現啊!”白薇薇激動的說。

“薇薇,告訴你多少次了,科學上的問題,不能妄下結論。”李教授雖然這麼說,臉上卻也難掩興奮的神色。

“那可未必……”周新民又恢複了那種拖著長音的腔調。“我覺得這裏的岩縫四通八達,說不準哪一條就直通地麵,那些東西是從牛頭山老林子裏跑下來的。”

周新民一盆冷水,還真讓大家興奮的情緒降了溫。牛頭山是臨洮市西北的一座小山,海拔不高,才六百來米,但是綿延的範圍很大,勝利煤礦就在山下,前些年有傳聞要搞旅遊開發,結果鬧了一陣就沒下文了,沒有名氣,沒有曆史文化積澱的一座荒山,除了上頭領導的作秀,傻子都不會覺得有什麼開發價值,聽老輩人說解放前那山裏還有個村子,後來全村人一起搬遷了,隻剩下一望無際,莽莽楊林,確實有野獸出沒的傳聞。

八十年代中期,一所中學搞秋遊,那時候沒條件,不像現在,一個班租個大巴,唱著歌就去了,那時主流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車,還得等爸媽下班,才能偷偷的騎出來玩一會,萬一不小心蹬斷了車鏈,或是摔彎了車把,回去少不了一頓胖揍。畢竟當時自行車,手表和收音機,屬於我們這地方結婚彩禮必備的三大件。

十來個中學生騎著自行車就奔牛頭山去了,秋天的牛頭山,漫山遍野的楊樹葉子黃了,那景色還真是不錯的,到了山腳下,幾個男生就不老實了,打賭爬山,留下幾個女生和膽小的看著自行車,就鑽進了白楊樹林。結果就出事了,有兩個到傍晚也沒回來,其他學生急嚇壞了,當時沒有通訊工具,隻能騎回城裏報了案,結果還遇到了不稱職的值班警察,說報失蹤要超過二十四小時才能立案,直到第二天一早孩子家長來派出所鬧,他們才重視起來,上報了當時的臨洮縣公安局,出動了十幾個民警帶著熟悉地形的村民就上去了,結果搜尋了一天一夜,最後隻找到一隻帶血的回力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