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手表決之前,我想說幾句話。”我緩緩站起身,走到眾人圍攏的節能燈前,環視著每一個人,他們也看著我,似乎彼此才剛剛認識。

“我相信潘曉說的話,雖然在最後時刻,他背叛了大家,但他還是我認識了十幾年的朋友,兄弟!相比他,你們沒有一個值得我更信任!”我稍微停頓了一下,稍微平複一下自己激動的語氣。

“我們中間肯定還隱藏著一個敵人!以現在大家的判斷力,很難保證手槍不落在這個人手中!楊家寶,請你現在把手槍掏出來,放在那邊的石頭上。”

我平靜的看著楊家寶說,他皺皺眉,顯然是很不情願,一個攝影師對特種兵指手畫腳,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可這也正是我的目的所在,如果他不交槍,所有人的矛頭立刻就會指向他,而如果他按我說的做了,幾乎就可以第一個被排除。

楊家寶猶豫了一下,慢慢掏出手槍,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著他一舉一動,怕他下一秒突然轉身,把黑洞洞的槍口指向我們。

他沒有這麼做,而且出乎我的意料,他把彈夾退出來,分別放在洞深處兩塊石頭上。彭湃可能也是為了洗清嫌疑,也起身掏出另外一個彈夾,放到石頭上。

“可以了嗎?”楊家寶盯著我的眼睛問,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我沒有和他對視,目光碰撞了一秒就移開了。

“方大攝影師,你到底要幹什麼啊?”周新民說道。

“很簡單!舉手表決不能草率的進行,每個人都把自己參加考古隊的前前後後經過說出來!其他六個人再判斷他是否在撒謊!”聽到周新民的腔調,我就不爽,沒好氣的回答道。我決定孤注一擲,賭那個心懷鬼胎的人騙不過六個人的眼睛,起碼不是被舉手最多那個,結果都會是他無法拿到那對我們每一個人都致命的手槍,事以至此,如果不盡快揪出那個內賊,剩下這幾個人早晚載在他手裏。

“好啊,那就請你做做個示範吧。”周新民慢悠悠的說。雖然我們都是萍水相逢,但是來到這深淵幾天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相互極度不信任的場麵。

“方周,電視台攝影記者,五一七事件中,我妻子瑩欣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想找到真相,真相卻被一些該死的人刻意掩蓋!”我再次環視每一個人,相信他們都能感受到我目光中的怒火!“後來我遇到彭湃,他也想找出真相,為了這件事和他父親,彭顯銘局長鬧僵,再後來……”我把目光轉向吳童,她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麼,可是依舊麵無表情,眼神波瀾不驚的依舊投射著冰冷的目光,我沒有讀出可以,或是不可以,我心一橫,繼續說道。

“再後來,我遇到了黑子和吳童,他們冒充劫匪綁架了我,切斷了我和彭湃的聯係!”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吳童,尤其是彭湃,臉色陰沉下來,吳童卻依舊不吭聲,把目光看向洞外的黑暗。

“方大哥,你說他們冒充綁匪是什麼意思?”白薇薇好奇的問。

“我開始以為他們是看中了我得到的巨額賠償款,後來才知道,吳童和黑子都是國安十五局的偵查員!”這句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彭湃更是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看我,又看看吳童。

“方周說的是真的?”彭湃問吳童。“聽他說完。”吳童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他們告訴我,這個深淵裏隱藏著一個巨大而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更可怕的是,有一股神秘的幕後力量,正試圖把這件事做大,引起社會的恐慌!後來,我主動申請加入了考察隊,原因很簡單,我不管那些人,或者我們其中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我隻要真相,隻想知道我老婆的死因!我要說的就這些,剩下的由你們去判斷。”

我從黑子唯一的遺物,那半包煙中抽出一根,點著,開始默默的抽煙。

半晌都沒有人說話,最後打破沉默的是彭湃,“你真是國安十五局的人?那請問你們局長,副局長都是誰?你的警銜和警號是什麼?”他顯然對吳童的身份十分懷疑。

“局長孫明鈞,副局長許滄嵐,警銜是二級警督,至於警號,如果你是真正的警察,你就不會再問了。”吳童對彭湃說,“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把你們臨洮市局,局長副局長的警號念給你聽,包括你的。”

彭湃啞口無言,沉默了一會,有些頹然的說道,“那天背後襲擊我的原來是你們,看來十五局懷疑我們局有問題。”

吳童不置可否,繼續把目光投到外麵的黑暗中。

“有意思啊,沒想到咱們這個冷麵大美女竟然也是警察,考察隊裏看來就我們幾個是平頭百姓,四個警察,兩個軍人,互相還都留了一手,有矛盾,可以在外麵找個地方,帶上家夥真刀真槍的比劃,跑地下來折騰什麼?!”周新民陰陽怪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