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何蕭然道別後沒多久,林太平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到何蕭然仍舊站在剛才的位置沒有離開,於是和夏桑說了句話,然後轉身小跑到何蕭然身邊。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個包裝精美的手鏈遞過去道:“這個還是你拿著吧,太貴重了。”
何蕭然沒有接,扯了扯嘴角道:“怎麼了?林妹妹這是嫌棄哥哥送的東西?”
林太平隻覺涼風陣陣,縮了縮脖子,訕笑道:“怎麼會呢?隻是太貴重了我也不敢帶啊,你還是收回去,等下次什麼時候有空請我吃東西吧。”
何蕭然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你拿著吧,要扔或者放抽屜裏都隨便你,林太平。”
林太平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地便抬起頭來,看到何蕭然的眼睛,不是自己熟悉的那抹溫柔的光暈,而是隱忍的,陰鬱的,沉重得讓人不知所措。
何蕭然頓了頓,終究沒有說話,隻是轉身離開。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的何蕭然有多隱忍,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沒有人知道他有多後悔自己昨天要陪表妹去那家蛋糕店買東西,這個城市真的是太小了,沒有人知道當他聽到林太平說出那番話時的感受,沒有人知道他此刻有多想轉過身去狠狠地掐住林太平的肩膀質問她,什麼叫做或許隻是習慣?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衝動,如此不冷靜不理智地任由自己的情緒宣泄,於是冷著臉對待那個明明自己是若珍寶的女孩。他忘了,是他先行離開,讓林太平的世界轟然變遷。
何蕭然隻是緊緊地按住了手指,告訴自己,誰他媽允許你說放棄就放棄。
他對自己說,一切都隻是剛剛開始。
林太平就這樣愣在原地,直到夏桑走過來,扯了扯她,問道:“怎麼了?”
林太平搖了搖頭,然後扯出一絲笑意說道:“走吧,回去睡美容覺。”
夏桑衝著林太平手裏的盒子努了努嘴,“沒還回去?”
“恩,反正是我賺了,回去收著當傳家寶唄。”她有隱隱的感覺,似乎有些東西不太一樣了,隻是沒有頭緒,於是也就沒有喝夏桑說。
下午的時候夏桑被一個電話給催回家了,說是外婆過來了,正到處找這個寶貝孫女呢。於是林太平又重新回歸到單身,開始宅女的生活。
除了偶爾和夏桑見一麵,偶爾初中同學聚個會,偶爾高中同學吃個飯,偶爾去超市買大包小包的零食回家,林太平幾乎是足不出戶,在家以一天十幾集的速度看電視劇。簡直是醉生夢死。
偶爾也會盯著電腦屏幕發會呆,想起那一天的何蕭然,仍舊覺得陌生得讓人害怕,有時候也會想起傅妖孽那張臉,想起他說會聯係自己,然後看一眼手機,有些許落寞。
過年前的最後一次高中同學聚會,據說班長大人神通廣大到聚集了將近50個人,大家就聚會地點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最後班長大人通過各種渠道得知省城希爾頓的自助餐正在做活動,人數越多越便宜。大家一聽,幾乎是立刻拍板決定了。
過了這麼多年窮學生的生活,怎麼著也要在畢業之際奢侈一把了。
於是同學聚會這天,林太平找林爸爸借了車子,早早就開到了夏桑家樓下。從這座小城到省城隻不過半個小時的車程,平日裏坐公車就可以直接到達了。
夏桑的爸爸媽媽正好都有事出門去了,夏桑開門的時候就穿個真絲吊帶睡裙,見到林太平時誇張地叫道:“你不要告訴我你晚上就穿這個去。”
“這個怎麼了?”
林太平低頭看了看自己,一件短款的暗色各自小棉衣,領口垂下來兩個可愛的毛球球,一條深藍色牛仔褲,一雙白色三葉草的鞋子,頭發被紮起來,在腦後晃來晃去。
夏桑不客氣以最鄙視的眼神將林太平從頭到腳給秒殺了一遍,說道:“你就穿成這樣去希爾頓啊?”
“是有多不妥啊?”
“嘖嘖,本來也不指望你多有出息能想著有個豔遇什麼的。得了,到時候你眼睛放尖點,看著什麼苗頭就閃邊去,別耽擱了姐姐我。”
林太平聽著夏桑的抱怨,自顧從冰箱裏摸出來一袋酸奶,一邊喝一邊說道:“那麻煩你快點拾掇自己,打扮周整點,到時候看著我就說我是你女兒,那樣還顯得你年輕。”
……
夏桑最終穿的是一件紅色羊絨大衣,下麵蹬了雙兔毛滾邊長靴,手上拎著個紅色半月形皮草包,微微圖了些唇蜜,整個人看起來優雅而華貴。
林太平咂嘴感慨道:“你個死女人是準備今晚就把自己給拍賣了是吧。”
夏桑斜掃了她一眼,“小林子,還不去開車,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