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馮瑞和多福失聲叫道。
侯爺之前出去辦差總會帶著他們的,怎麼這次不行?
趙弘毅不是善於解釋的人,除了慧娘,他從來沒有對別人解釋過自己做事的原因。
以前在軍隊中,他更是說一不二,向來是軍令如山,從來不會給人置喙的餘地。
“這是命令!”趙弘毅抬眼淡淡的道。
馮瑞和多福見侯爺語氣堅決,卻也不甘心,兩人對視一眼單膝跪地道:“如果是奴才做錯了事情甘願受罰,請侯爺收回成命!”
趙弘毅本來已經打算起身回後院了,見這兩個最忠心耿耿的屬下一臉的惶恐,想了想又坐了回去,“馮瑞,還有兩個月你就要成親了!”
馮瑞和墨菊的迎親日定在九月初九,滿打滿算還有兩個月的功夫。
芳君院這次加上墨菊定了親的四個丫頭,頭先成婚的是甘草。
甘草嫁的趙家老大趙崎年紀二十出頭了,趙管事也是趕緊娶了兒媳進門,所以媒婆跟方嬤嬤商量的日子是七月二十。
甘鬆相中的劉管事的兒子也在上個月來提親了,成親的日子倒不急,定在了十月末。
因為趙家兩兄弟都急著成婚,卻不好在同一個月裏,所以白芷的親事,要比甘草晚一個月,定在八月二十三這天。
本來慧娘看著馮瑞那麼著急,想著先讓馮瑞和墨菊把婚事辦了,可是墨菊想著她成婚後得有一個月的功夫不能過來伺候,怕 慧娘一時忙不過來,堅決要求最後成親。
馮瑞倒也尊重墨菊的決定,於是兩人的日子就定在了九月份。
好在也不是很久,這幾個丫頭的婚事都能在年底完成。
不過,往後的四個月每個月芳君院都有一場喜事,倒是熱熱鬧鬧了好久。
至於開始最讓人頭疼的白芍,慧娘讓方嬤嬤請了媒婆給她說門親事,不要家世多好的,隻要人好,能做正室娘子就行。
慧娘還放出了話,白芍出嫁侯府不僅給她備一份嫁妝,她自己還給了六十六兩銀子的壓箱底。
明麵上白芷、甘鬆、甘草也都是這些分量的壓箱底。
說到底,侯府的丫鬟還是不愁嫁的,而且是黃花閨女大丫鬟,自然有不少人搶著想娶。
那媒婆接了活兒沒幾天就上門了,一共說了三家人,方嬤嬤說給慧娘聽得時候,她覺得三家都不錯,就讓方嬤嬤告訴了白芍讓她自己做決定。
白芍最後選了姓成的一家,那成家兒子今年十七歲,父母健在,家裏有兩間小鋪子,生意還算不錯,也算是殷實之家。
按說成家條件不錯,成家兒子這個年紀也早應該娶妻生子了。
那成家兒子也確實定過一門親,去年就應該娶進門了,接過成婚前一個月,那女子竟然得了重病去了。
所以在成家四鄰八舍都隱隱傳著成家兒子克妻的謠言。
那媒婆也怕得罪侯府,介紹的時候也沒有隱瞞,直接把這事兒原原本本的說給方嬤嬤聽,不過還是暗示說那死了的女子一直是身子虛弱,沒學會吃飯就先學會喝藥了。
慧娘聽方嬤嬤說起的時候自然不以為然,而白芍對這事兒也是不以為然,跳來跳去就定下了這戶人家,成婚的日子也是定在了九月中旬。
扯遠了,馮瑞聽了侯爺的話一愣,他沒想到侯爺扔下自己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侯爺,奴才都跟墨菊姑娘商量好了,如果到時候回不來,就把成婚的日推遲了。”馮瑞連忙解釋道。
多福在一旁也急著插嘴道:“是啊,侯爺。馮管事還是因為急著成親,奴才可還沒定親的,為什麼不帶奴才去?”
“如果再也回不來了呢?”趙弘毅的聲音又靜靜的傳來。
屋裏氣氛頓時一靜,就連馮瑞和多福喘粗氣的聲音都是一滯。
多福瞬間明白了,他是爹娘唯一的孩子。
馮瑞也懂了,此去很危險,甚至有可能丟了性命。
那樣他們更應該跟去了!
馮瑞左腿收回,雙膝著地,恭恭敬敬的給趙弘毅磕了個頭,堅決的道:“侯爺,奴才要退婚!”
趙弘毅頓時一愣,多福和三夏也是急急的轉頭看向馮瑞。
“你說什麼?”趙弘毅似是沒有聽清楚,又問了一句。
“奴才要退婚,如果是因為這個,主子在外麵拚命,奴才就貪生怕死的待在府裏,奴才寧願退婚!”馮瑞又磕了個頭,一臉堅決。
多福反應過來,雙膝跪下,也是重重的磕了個頭,“侯爺,如果奴才貪生怕死,奴才的爹娘第一個不饒奴才!”
“吳嬤嬤和吳伯,隻有你一個兒子!”趙弘毅歎了口氣。
他發現自己今天竟然優柔寡斷起來,本來是一句話的事情,竟然拖成現在這個樣子。
“奴才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如果沒有了侯爺,就是沒有了長平侯府,奴才即便活著,爹娘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多福胖胖的臉上滿臉鄭重。
趙弘毅出了口氣,想起前兩天接道的消息,又想到馮瑞和多福、三夏他們從來沒喲在西域邊境露過麵,剛剛的堅定就有些動搖了。
“怎麼決定的,你自己去跟墨菊說!”趙弘毅抬眼看了看馮瑞,淡淡的道。
馮瑞一聽臉上一喜,他知道侯爺這是同意了,連連點頭,“奴才跟侯爺一起去內宅!”
他自己一個外男,實在不好獨自出現在內宅,夫人會扒了他的皮。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快娶到家的媳婦又飛了心裏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可是又一想到侯爺很可能有危險,他的心又堅定下來。
趙弘毅站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道:“今晚晚膳之後,咱們就動身!”
“諾!”馮瑞、多福和三夏堅定的應聲。
多福被打發去跟吳嬤嬤和吳管家道別,馮瑞則跟著趙弘毅進了內宅,在趙弘毅‘肆無忌憚’的包庇下,成功的見到兒自己未過門兒的媳婦。
慧娘這會兒正在內室打量著那三個小包袱,總覺得東西有些少,想了想又打發碧蘇去小廚房把之前做好的一些肉幹包好帶過來。
因天氣比較熱,東西都放不住,肉幹也沒有做很多,到底包了一小包袱,圖個心安罷了。
趙弘毅進來的時候,見榻上擺著四個灰色小包袱,詫異的問:“怎麼又多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