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冷冷的哼了一聲,太醫是大氣也不敢出。
“你觀之傅府中人如何?”聖人道。
太醫想了想,道:“一切都好,蘭氏溫柔可人,難怪她能得傅大人的寵,長久不衰……其它的,倒沒有注意到,老臣一直在調製解藥,實在沒有過多注意。”
“原來如此……”聖人知道他一心鑽研醫藥,隻怕也沒注意太多,隻笑著道:“那蘭夫人果真傾國傾城?”
太醫道:“老臣有幸近觀之,她雖中毒臉色蒼白,但顏色的確是,令人驚豔……”太醫說的還算保守。
“比之後宮如何?”聖人笑道。
“這……”太醫心驚肉跳的很,道:“……後宮諸娘娘老臣也未見全……”
“說實話……”聖人笑著道,可是語氣中卻不是這麼回事。
太醫跪了下來道:“請恕老臣直言,後宮諸娘娘中,確無人能出其右,但蘭氏出身低微,光論顏色尚可勝出一二,但論其才,不及後宮娘娘萬一,她不過是個出身低賤的女子,陛下大可不必拿她與後宮諸娘娘相比……”
“後宮諸人,要那麼多才學做什麼,朕用她們又不是用來治理朝政的……”聖人冷哼道:“……愛卿,你是說,在女人上,朕的後宮女子竟都不如她,這傅卿倒是好福氣,都超過朕的豔福了,可惜竟也不珍惜……”
太醫一大把年紀了,聽了此話,一時間轉過三五道心思,竟冷汗涔涔也不敢搭話了。嚇的隻低著頭不說話。
“有機會,朕倒是想見一見這傾國傾城的絕色……”聖人笑著道:“你先退下吧……”
“是……”太醫恭身出來,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心中難免的就想,莫非是皇上也有了獵美之心,這對大臣之妻起了心思,可是昏君所為……
或者隻是,皇上隻是對傅大人起了防備之心?現在就已經盯的如此緊了,想一想皇上是明君,的確像後一種。
傅大人有此美人,的確超過了聖人,難怪聖人要不高興了。這可是大忌諱,哪怕是女子之美上,也不能超過皇上的……
太醫複雜的出了宮。他剛走,聖人的臉已經拉了下來,眸中似含著冰雪。
“為一個區區女子,如此瀆職,他都幾日未曾去兵部了,戰事在即,他倒是有心得……”聖人冷笑道。
大太監道:“若說傅大人愛美,可不見得……”
“查到了什麼,直說便是……”聖人道。
“蘭氏所中之毒是林府所為沒錯。”大太監道:“傅大人明明知道,卻並未向聖人言明,林府之事的輕重,想必傅大人也是知曉的,可他卻裝糊塗,他不是想保林府,隻是為了趁火打劫……”
“他做了什麼?”聖人疑惑的道。
“蘭氏中毒以後,傅大人將林氏關進了靜安寺,府中所有林家奴仆全部打死,非常殘暴,連三歲稚子也沒放過……”大太監又道:“……又以此為要脅,去了林府,與林老太爺密談許久,出來後,林老太爺當即昏倒,臉色慘白,卻對所談之事閉口不言,而傅大人手上持有一密匣……”
“與林家交易,難道他想造反?”聖人冷哼道。
大太監道:“倒並不是如此,而是因為他貪。”
他頓了一下,道:“此事機密,老奴的人也未在林府中查到什麼,直到回了傅府,才知傅大人竟從林府中要來了至少五十萬兩黃金的銀票,以及祭田店輔等等之物,官府過手之時,才查到線索,價值非常可觀,數量暫且沒有查出具體的來……”
聖人大怒道:“他要這麼多錢做什麼?招兵買馬?”
大太監搖搖頭道:“不知,隻是由此事可以看出此人十分貪婪,陛下可用此人,但卻也要小心用此人,依老奴看,他並一定有反心,但有所求是真的,老奴知陛下惜他之才,但也輕看他的品行,但是這樣也許是好事,人有貪心,才有不可為,他生性殘暴,府中奴仆說打死就打死,毫不留情,對寵愛女子中毒之事,也能拿來當籌碼,這樣的人,自私自利,可是也因為他有這樣的品性和缺點,才讓他變得可用,陛下,若是傅大人真的大公無私,以後,才是真正要防備之人呢。老奴也聽過戲,戲中多少的大臣,十分無私,能將國軍變成家軍,也未嚐沒有的……所以老奴以為以他的品行,可用,但不可大用,用來打仗倒是不錯的,其它的,他若想做什麼,隻怕沒這個心智……”
聖人的臉色微微好了些,道:“他若隻是貪,倒也罷了,這點我倒可忍得。殺死一眾奴仆,要脅丈人,勒索錢財,這樣的把柄,先留著吧。”
“是……”大太監笑著道:“所以老奴才說這樣的人不足為患,陛下剛剛也是氣糊塗了,才會一時蒙了龍眼,老奴未生氣,倒看得清明,是人都有缺點,這樣的缺點對下人來說還真的不算什麼,這宮中大小太監宮女的,哪一個不貪財,傅大人貪財又好色,這樣的人,陛下想用,其實更好用,也因為他的眼界隻這麼點,隻能看到這點子眼前之利呢……”